事?”老刘头呼哧带喘的问道,“你咋回来的?”
“不知道……!”张国忠道,“那群黑大爷好像又和什么东西打起来了……那种裸奔的玩意可能不止一个……我被拽到门洞那块,腿上的链子忽然松了,我趁机把腿褪出来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找找别的路?”艾尔逊也沉不住气了,“就算水下那些东西没什么攻击力,被拽下去光憋也憋死了……”
“先往里走走看……!”老刘头站起身,哗啦一下把拣来那件湿漉漉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我觉得那个没穿衣服的老弟可能有大问题……!看看提前破了这地方的老哥用的到底啥方法!他能破一次,咱就能再破一次!”……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2章 古图之疑
打起手电,众人又回到了那排砖窑似的门洞前。
此时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没一个心里有底的。首先,这次进洞除了手里有把剑兜里有几个铜钱以外,连张活符都没有;其次,到目前为止,对方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也是不知道;再者,虽说茅山术在战国时期已经形成了一些雏形(史称三茅术),但毕竟年代久远,许多法术和理论或者失传或者被推翻淘汰,流传至今的少之又少,况且在战国晚期,阴阳之学和其他学术理论一样,也曾出现过“百家争鸣”的局面,除三茅术外,还活跃着很多别的法术学派,而这其中的大部学派在后世或已失传没落、或已皈依他派,眼下这位主持修建“磔池”的大叔,在当时到底属于哪学哪派也不知道,面对这个动用十万(甚至更多)俘虏修凿的浩大工程,众人也只能是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兄……我觉得有点怪……”走到门洞前,张国忠仿佛恍然大悟,“你用手指头捅的是这门洞里边的东西,怎么外边池子里的却活了?”
“大概……这些水都是通着的吧?”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是一楞,刚才光顾着玩命了,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就更不对了!……”张国忠眉头一皱,“就算水是通着的,但这些水都是死的啊!”说到这,张国忠走进门洞,用手电照了照那些早已干涸的水道,“你看,水道都干了,这水是死的,就算能通到外头也没这么快啊!况且,从这里到外边的水池子少说一百多米,你就捅了一下,怎么可能这么大动静?”(茅山术认为,水主阴,虽说有传阴导阳的作用,但对阳气的传导能力却很弱,用句物理学的术语,就是“电阻”很大,也就是说,阳气在水中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减弱)
“张掌教说得有道理!”听张国忠分折完,秦戈忽然说话了,“我想咱们可能忽略了一点,刘先生用手摸的是这里的东西,为什么外边的会先活过来?”
“哟?你也开窍啦!”听秦戈一分析,老刘头显得有点意外,“是啊,我捅的是这边的,怎么那边出事了?”
“师……师兄……”老刘头说话的同时,张国忠已轻走到了起初艾尔逊把铁笼子拽出水面的那个地洞旁边,“这……这边……好像也出事了……”
“嗯?”听张国忠一喊,老刘头噌噌两步蹿到了张国忠跟前,“咋回事?”
“刚才……地上可没水……”张国忠的声音仿佛有些发颤。手电光下,只见地洞边上黑乎乎一滩水,就像刚堆过海草一样,一排湿脚印从地洞边一直通到洞外,脚印两边还有一些湿漉漉的痕迹,好像这东西是披着湿斗蓬走出去的。
“快!看看链子下头!”老刘头咽了口唾沫。“他娘的,它咋上来的?”
艾尔逊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两脚吃稳了劲,嘴里一叫号,像刚才一样去拉铁链子,可这一拉差点闪了腰,铁链子唰啦一下被拉出了面,只见铁链的一端此刻仅仅剩了一个已经变了形的铁盖子,下面的铁笼子已经不见了。
“难不成……会爬铁链子?”端详着链子连着的铁盖,老刘头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只见这铁盖约莫有一寸厚,掂了掂份量,应为生铁所铸,若能把这么厚的铁盖子弄变形,没个千把斤的力道也差不多。
“巴山的阗鬼也能爬绳子!”对于冤孽会爬绳子这一点,张国忠倒是不新鲜。
“好像就这一个跑了……”此时艾尔逊又拉了拉别的铁链子,都是死沉死沉的。
“看来外边水里的东西,跟咱们无关!还有别的东西!”老刘头站起身子,开始寻着脚印向洞外走。
“莫非……是那个裸尸?”张国忠跟在了老刘头身后,蹑手蹑脚的,跟做贼差不多。
“是不是尸……不一定啊!”此刻老刘头已经出了洞,只见脚印一直通向岩洞深处,“国忠啊,你砍他那一剑……可能漏了阳了!”
“漏阳?”张国忠一楞,心说师兄是不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症了?“漏阳”这个词可是用在活人身上的,别说是茅山掌教,就算一个普通人,也能分清活人死人啊,自己进洞时好歹也和那个裸着的哥们打过一个照面,虽说是在水里视线不好吧,但就凭挨砍不出血这一点,也不应该是活人啊!“师兄,我觉得,与其怀疑是那东西漏的阳,还不如怀疑咱们自己游进来的时候‘漏阳’啊!”
“好像不是普通的漏阳……”老刘头道,“那东西我摸过,浑身铁甲!铁不走阴阳!咱们喘口气放个屁那点阳气,根本不会有事!这个洞肯定有什么别的机关阵法觉察阳气!但现在已经破了!我感觉就是那东西坏的事!”
“你是说……那东西是‘活’的?”张国忠一皱眉。
“不好说!等会要能碰上,好好研究研究……”
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真是想哭,此时此刻此种处境,哪有闲功夫,“好好研究研究……?”
往前走了也就几十米,地上的湿脚印便渐渐消失了,不过在这几十米之中,湿脚印只走直线,并没拐过弯,所以众人也只好继续沿直线向岩洞深处跟踪,又走了将近二百米,手电的照明范围内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岩壁。
“没错……”看到岩壁,秦戈深呼了一口气,“张掌教,我已经知道破掉这里的人是谁了!”
“谁?”张国忠一楞。
“王四照!”秦戈斩钉截铁道,“王四照箱子里的那张图,标的就是这个洞!”
“你确定?”听到这老刘头也是一楞。
“我一直在数柱子!”秦戈用手电照了照身后巨大的石柱,“一共三十六根,一根不差!除非是巧合!否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王四照来过这里!”
“那张图的年代你确定过没有?”张国忠问道。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问,秦戈也是一楞,当初光顾着找专家分析图上画的究竟是什么建筑了,却没分析一下地图的年代。“还没分析,但凭我的经验,不会太晚,那种丝织工艺只有西汉才有,很可能是西汉的东西!”
“王四照来过?”老刘头嘟囔着继续朝前走,“这么说,廖家少爷的爹妈,都是王四照杀的?”
“太巧了吧?王四照杀他们,这荒山野岭的,有必要伪造现场吗?”张国忠有点不太信,但又不能解释这里的地图为什么会在王四照的箱子里,“回头咱们想办法查查王四照那阵子来没来过大陆!”
“要真是王四照杀的他们,廖少爷查出来的那个戴金双是干嘛的?”老刘头又想起了照片上跟梁小兰喝茶的那个人。
“可能,人家是纯粹的‘搞破鞋’吧。”虽说此时此地身处险境,但张国忠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张国忠眼里,廖若远毕竟还是孩子,只比张毅城大了一轮不到,推理得虽说有理有据的,但毕竟还只是臆测,“回去告诉廖少爷,凶手是王四照,这个人已经让咱们铲平了……”
“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艾尔逊又说话了。
“啥?”老刘头对艾尔逊的见解是有经验的,“艾老弟,咱这次可没带炸药来啊……”
“不不,不是爆破……”艾尔逊也没听出来老刘头在开玩笑,“秦教授刚才说,那个图,是汉朝的?”
“对呀,怎么了?”老刘头眼皮也没抬。
“而刚才石碑上记录的,这个洞是秦朝修的?”
“嗯,没错。然后呢……”
“秦朝和汉朝,哪个早?”艾尔逊一本正经问道。
这句话一出,别说是张国忠老刘头,就连秦戈都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秦朝早,汉朝在秦朝之后……”秦弋擦了一把汗,心说怎么说也是孙家的保镖啊,怎么文化水平这么潮?
“这就不对了……”艾尔逊道,“按理说,这个洞好像根秘密,但汉朝人却能画出地图,你们不觉得怪么?”
“这……”听艾尔逊这么一说,就连秦戈也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艾尔逊虽说历史知识差点,但毕竟是侦察员出身,逻辑思维可真不是盖的,“是啊!咱们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么说……汉朝就有人下来过?”听艾尔逊这么一说,老刘头心里也是一动。
“很有可能!”说到这,秦戈也开始兴奋了,“那张图很有可能是有人下来后画的!因为图上并没标出那个水下祭坛,很有可能是画图的人没找到!”
“这么说……这个大洞里应该还有出口?”张国忠心里也是一阵兴奋,兴许不用和那一个连的铁索尸恶斗就能出去呢……
【注解】
漏阳:小到呼吸虚恭、大到外伤出血,都称之为“漏阳”。顾名思义,所谓“漏阳”,就是指人体的阳气泄露,茅山术认为,冤孽不会袭击带有阴气的东西,所以茅山派前人发明了很多“封阳”的方法,例如用礞石一类属阴的材料涂在身上,再憋住气,一些道行浅的冤孽就不会发现,在这个例子中,呼吸便属于“漏阳”的范畴。而在一些巳被破除的阵法之中,“漏阳”有可能重新激发阵法的威力,例如巴山的“八仙局”。
搞破鞋:即“搞外遇”。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3章 天门
“都别高兴太早了!”老刘头心动归心动,但理智还是有的,就算汉朝真的有人下来过,但一来年代久远,那洞还在不在尚且不知,二来就算洞还在,肯定也是挖在了某个犄角旮旯,这么大的岩洞,要去哪里找一个盗洞?再者,就算洞能找到,万一也是像下来时的盗洞一样挖在十几二十米高的房顶,又怎么上去呢?“秦爷,你张口古图闭口古图,那古图你还记得多少?”想到这,老刘头开始问秦戈古图的事,反正在自己印象里,那张古图画的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心烦,哪还有心思去记?
“大概还记得一些!”听老刘头这么问,秦戈倒显得信心十足,这张图自己没事就研究,虽说没研究出什么门道吧,但细节却记得差不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的岩壁上应该有一个通道!按地图上的比例,大概有五十米左右,之后很可能有楼梯或斜坡一类的东西。再上去是一间大厅,古图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所以,汉朝下来的人很可能是从那里下来的!”
“那么简单?”老刘头似乎有点不信,三步两步蹿到了岩壁下面,发现确实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高度比两侧的“砖窑门洞”要宽出许多,更要高一些,地上的“铁竹路”到门洞门口便没有了,似乎进入门洞后便应该是安全了。
“没错!应该是这里!”秦戈跟着老刘头也进了门洞,“从这里一直往前……”还没等把这句话说完,秦戈便僵在了当场。
“从这往前?……”老刘头用手电照着门洞的正前方,嬉皮笑脸的回头看了一眼秦戈。
“我想……通道可能在那下面!”秦戈的语气仿佛有些激动,顺着手电光往前望去,门洞内部大概呈一个倒喇叭口形,越往里空间越大。距离门洞二十米左方的地方有一面石壁,在石壁下面仿佛有一个正方形的石台,高度一米不到,边长大概有两米左右,此外便没有别的通道了。
“小心点……没准有机关……”老刘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往里走,每走一步都要摸摸墙跺跺脚,以免有暗符或陷阱一类的东西,“这里好像有一些东西……”由于越走越宽,秦戈则走在了通道的另一侧,也学着老刘头的样子不停的跺脚摸墙,开始还没什么,但往前摸了几米以后忽然感觉墙上有一片细纹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凭借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壁画或刻文。
“还有心思研究那个呐?”老刘头瞥了一眼秦戈,继续往前走,而秦戈则停在原地,开始用手抹去墙上的浮土,“奇怪……”边用手抹浮土,秦戈边皱眉。这时张国忠也跟上来了,“秦先生,怎么了?”
“这些土,是故意弄上去的!而且时间不是很长!”秦弋说道,“这里的岩壁并没有刻任何壁画或文献,唯独这里有,刻得很浅,好像很仓促,而且上面还抹了一层土,颜色和岩壁很像,如果不是我碰巧摸到了,很难被发现!”
“这不是土!”张国忠也用手抹了一把墙,之后把手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味道像礞石粉,但颜色要深一些,好像还混合了别的东西。“能用这东西的人,可能就是踩着钉子进来的人!”
“哦?”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凑过来了,此时墙上的礞石粉已轻被擦得差不多了,几排歪歪扭扭的汉字露了出来,不出所料,这些文字并不是古文字,而是现代的繁体字,每个字大概都有小孩巴掌大小,看力道应该是用宝刃直接刻在岩壁上的,就好像老刘头当年在埃及倒金宇塔墓道里刻字那样:
磔池有险阻人去
亦非神迹招稀奇
肉身方留三寸气
初见月晓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青岩水涧有红泥
掘墓三尺本无意
升天有道自然离
把诗全念完了,几人的脑袋上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层冷汗,看字面上的意思,前四句还算比较容易理解,大概意思是:磔池有危险,人进来就出不去了,诗作者是因为好奇才来的,而进来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反而身受重伤,自知已经活不过当晚了。而此诗后四句的意思却显得神秘莫测,让人摸不到头脑,“碧玉待到赤血洗,青岩水涧有红泥”这两句,好像牵扯到了作者本人的一些隐私问题,似乎其有什么冤屈或深仇要报,而自己却被困在这,多少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但后两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仿佛又与上一句有些矛盾,好像这位作者临死前发现了洞里的什么大秘密,似乎与“升天”有关,所以死得还挺心安理得的。
“莫非……咱们真得跟这位老哥一样,在这升天?”老刘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此时真是恨自己,现在大家伙被困在这,跟自己不无关系,倘若当初下来时听张国忠的,回去从长计议,可能便不会有此刻这一幕了。而张国忠想的却是儿子张毅城,倘若自己太久没上去,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肯定下来找自己,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不信真的出不去……”秦戈倒挺镇静,毕竟到现在为止,这个洞似乎要比后晋的藏宝洞安全得多,“按古图上标的,这里的路线并不是很复杂!汉代的画图者不但全身而退了,而且还把这里的详细结构摸了个遍!”说罢,秦戈也顾不上摸墙跺脚了,大步流星走到了石台边上,“看,这里应该能下去!”
虽说墙上的诗写得挺悲壮的,但秦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众人多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听秦戈这么一说,便一窝蜂般涌到了石台边上。
石台是由四块方形条石围拢而成的,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正方形通道,别看石台的边长少说有两米长,但中间这个通道却并不宽敞,至多也就一米见方,通道内有台阶,但陡得很,用手电往下一照,波光粼粼,仿佛有水。在石台的上方有一个已经被堵上的水眼,水眼并不大,看角度,在被堵上之前水流应该是流向通道内部的。水眼上方,则刻着两个小篆体的字:天门。
“天门……”老刘头盯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刚才那首诗里写道:升天有道自然离……他所指的升天,跟这‘天门’有什么关系?”
“管他呢……”张国忠抽出剑来就要下通道。
“慢!”老刘头一把拉住张国忠。“刚才那光屁股的,还有那个披铁链子的玩意儿,如果没拐弯的话,应该也是从这下去的……”说到这,老刘头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抽了出来。“我先下!”
张国忠也听说过“赤硝夹心弹”的威力,所以老刘头要打头阵,自己也没阻拦,拿着剑跟在老刘头后面下了洞。
洞内的水可不像那个祭坛那样刚过脚面,刚下了没几米,水便没到了腰,不过好在水仿佛只有齐腰深,通道下面也比入口宽敞不少,宽度大概有两米还多,走起来并不费力。“看来,外面那些地洞边上的水道,和这个天门是通着的,上面的水眼就是给这些地洞补水的水源!”下洞后,张国忠发现洞壁两侧的水面上方有一个个的黑窟窿,约莫有老鼠洞大小,用手电照进去深不见底,“古代人真他娘的有能耐,师兄你说这些窟窿是怎么掏过去的?”
“你还没见过更邪乎的呢……”老刘头道,“人家埃及人在沙漠地下挖了条河出来,你说那是咋挖的?”
“张掌教,我想请教你个问题……”秦弋一直心事重重的跟在张国忠身后,此刻忽然开口,“我研究过道教历史,道教讲究升天,也就是成仙,你觉得,人真的能成仙么?”
“秦先生,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神仙。”张国忠回头笑了笑。
“为什么?……”秦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西洋的牧师神父都坚信上帝的存在,而身为一教掌教的张国忠,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不得不让深受西洋文化熏陶的秦戈感到意外。
“在城市里杀了人,会有警察去抓,在这里杀人,谁抓?”张国忠道。
“没人抓啊!”秦戈道。
“这就是宗教的作用了!”张国忠一笑,“基督教教导人们要有爱心,死后便能上天堂,否则就下地狱。佛教教导人们多行善举,死后便能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或是来世能得到善报。道教也是一样,任何宗教都是与人向善的,他教导人们不论何时何地,即使在这种荒山野岭,也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其实所谓的神仙,就在每个人自己的心里!”
“张掌教,看来你不但是一位道门中人,更是一位哲学家!”听张国忠说完,秦弋不禁点了点头,“但关于道士升天的传说有很多啊,历史中不乏真实人物!”
“秦先生,其实道教所谓的“升天”,指的是思想的境界,就如同佛教的成佛一样……”张国忠说道,“前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并非是什么法器至宝,而是思想!释迦牟尼之所以被后人顶礼膜拜,就是因为他的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信徒。道教也一样,道门始祖、太清太上老君其实就是战国时期的老子李耳!他本人并非道士,也并没发明过什么道术,后世这些道术,皆为历代能人的经验与智慧所致!而指引着这些道术造福黎民的,却是老君的思想!”
“张掌教,照你这么说,诗里的所谓‘升天’,并不是真实的?”
“这个我说不好,秦先生,仙与妖,仅有一线之隔,本事都很大,关键在于他用这些本事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诗里说到的所谓升仙,张国忠也是将信将疑,谁知道这个洞里藏着什么秘密?“秦先生,有的人求神,是虔诚的信念,但有的人不懂宗教,却也虔诚下拜,全是因为私心,希望有人保佑自己,甚至说连黑社会抢银行之前也会求拜神灵,秦先生,你觉得,神仙会保佑抢银行的人么?就算做坏事成功了,真的是神仙在保佑?”
“张掌教,你是说,写诗的人,有可能会成妖?”听完这些话,秦戈心里不由一颤。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不光是秦戈,就连老刘头心里也是打鼓,“国忠啊!我说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我看那行子没准是看着古代什么不着边的记载,走火入魔了!真想成仙,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啊!他既然懂得铁竹阵,想必也知道这点!”
正说着,前方不远的水面忽然哗啦一响,就好像一块大石头落水一样,吓得老刘头立即举起了手枪,没几秒钟,一道道水波便传到了众人停步的地方。
“什……什么人!?”老刘头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了,这通道里全水,万一有点什么东西,就算是巨阙剑,威力也得打折啊……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4章 恶斗
掉下东西的地方大概在二十米开外,由于距离较远以及水面反光且事发突然,所以谁也没看清掉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动静不小,张国忠甚至开始把头潜到水下观察,害怕有东西会潜水过来。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发生了,只听哗啦一声,掉下来的东西似乎又蹿出了水面,速度之快,就好像海豚蹿出水面一样,只不过没再掉下来而已。
“他娘的……这是啥习性?”老刘头用胳膊蹭了蹭眼睛,仔细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白漆漆的手电光在起伏不平的水面上闪来闪去,整个通道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刚才那玩意掉下来的水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别的动静……”老刘头用眼斜了一下秦戈,“秦爷,这条通道上去后的地形,你知道多少?”
“应该还是通道……”秦戈道,“这条水下通道也就只有二十多米,但按古图上的比例,从岩壁到地图的起始点,至少要经过五十米甚至更长的通道,也就是说,咱们从这上去后,应该还有三十米的通道要走!”
“那五十米的通道外呢?”老刘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应该是个大厅吧……”秦戈拼命回忆,“但图上有一些细细的条纹,不知道是什么……”此刻秦戈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次竟然歪打正着下到图上画的地宫里,就把古图复印一份带着了。
“下面没有东西!”就在这时候,张国忠哗啦一下把脑袋探出了水面,“这水有点问题!”
“废话,人家早走了!”老刘头道,“水有什么问题?”
“走了?”张国忠一愣,抹了把脸,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么说不是冲咱们来的?”
“可能是……意外掉下来的?”艾尔逊道,“当年老山前线,越南鬼子最爱挖陷阱了……”
“不可能啊……”听艾尔逊这么一说,张国忠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失足掉下陷阱这种事发生在人身上还情有可原,怨孽的反应能力比昆虫还厉害,是不可能掉下来的,而此时此地,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以外,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呢?“师兄,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
“是死是活天注定!”老刘头心一横,又举起了枪,“对了,这水到底有什么问题?”
“颜色不大对!”张国忠道,“我也说不好,这里的水比外边清得多,但水底下稀稀拉拉的好像有东西,有点发红,已经被咱们搅浑了,但我能肯定绝不是土!”
“那能是什么东西?”老刘头扑通一下也潜下了水面。手电光下,老刘头发现这个通道里的水确实很清澈,水下好像确实有一层东西,从颜色上看有点像赤硝。
“他娘的……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老刘头站起身,莫名的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举起枪哗啦哗啦的朝前走去。“怎么了?”张国忠虽说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举起剑跟了上去。
就在几个人距离“那东西”落水处十来米的时候,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铁链子响,听得老刘头满脑袋的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快……快跑……”老刘头这句话刚出口,身后紧接着又传来扑通一声,水声更大了。
“他娘的……两个……”老刘头转身,身体贴在了通道壁上,用手电一照,只见身后两个黑铁塔般的影子正在快速向前移动,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与水声混在一起,光听着就够人喝一壶的。
“吃我一炮!”老刘头举起枪,瞄着这黑爷爷的“殂里穴”砰砰就是两枪,此刻队伍最后的艾尔逊也拔出了枪,边跑边向身后开枪,不打还好点,这一打,老刘头反而有点绝望,本来自己还对这“赤硝夹心弹”心存侥幸的,但没想到不论是自己手里这把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还是艾尔逊手里的7.65毫米“勃朗宁140式”手枪,打在这“黑爷爷”的身上一律是火花四射,仿佛根本就打不进去,而这两位黑爷爷挨了几枪之后前进速度不但没减,反而加快了。“国忠!枪打不动!快抄家伙!”情急之下,老刘头扑通一下把手枪扔进了水里,一把拽出了七星剑侧身横在了水面上。
在老刘头开枪的同时,张国忠第一个来到了刚才掉“东西”下来的地方,发现这里并非是通道的尽头,向前看,黑漆漆的通道仍旧不见尽头,而向上看,则有一个黑漆漆的方形“天井”,大小和下来时的“天门”相仿,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虽说没有楼梯,但却悬有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绳子,材质看上去与秦戈所用的尼龙登山绳差不多,看来先前来这里的人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秦先生!你们先从这里上去!”听见老刘头大喊后,张国忠一闪身来到了艾尔逊的身后,只见两个黑影子距离老刘头最多也就十米远。
“这里!?”秦戈瞪着眼看了看前方仍然不见尽头的通道,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黑漆漆的洞口,一时间也慌了,“可是前面还有通道!”其实看到洞口悬下来的绳子,秦戈也能猜到上一批人是从这里上去的,在综合“天门”外墙上的“诗”分析,很可能那批人从这里上去后就“升天”了,莫非这次要明知故犯步那位“诗人”的后尘去“升天”?
“快!!”张国忠抽出巨阙跟老刘头站成了一排,此时黑爷爷已经冲到跟前了,“秦先生快上去!”张国忠也没工夫和秦戈解释了,挥手锵的一剑便砍在了这黑爷爷身上,也不知道这东西身上的链甲到底有多厚,只听当啷一声,差点把张国忠虎口震裂了,巨阙剑纵然是宝器,但面对着东西浑身上下的铁链甲似乎作用也不大。
“别砍!扎!!”比起张国忠,老刘头似乎心眼多一点。横着砍受力点太大,再锋利的宝刃也很难发挥效力,但用剑尖扎下去可就不一样了。只见老刘头双手紧握剑柄,照着这链甲尸的胸口分心便刺,七星剑毕竟是七星剑,只听锵的一声,多半个剑身一下子便刺进了链甲尸的胸口,这一下还真管用,被刺穿的链甲尸顿时就站住不动了。
双手握着剑柄,老刘头也是一愣,心说这东西看上去来势汹汹的,怎么就这点本事?就在老刘头一愣这工夫,被刺的链甲尸忽然举起一只“手”横着一划拉,一只大铁胳膊直奔老刘头脑袋,这一下要是挨上,恐怕脑袋不飞也得落个颈椎骨折高位截瘫什么的。
“我的娘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老刘头舌头跟都凉了,剑也顾不得往回抽了,拼命往下一蹲,感觉一股恶风贴着头皮扫了过去,“坏了……剑!”老刘头心里暗道倒霉,两脚一蹬地,身子哗啦一下仰着向后划了两米多远。
看见这一幕,秦戈也顾不得什么升天不升天了,站在艾尔逊肩膀上抓住绳子就爬上了天井,而这绳子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马大哈放下来的,长度竟然刚好与通道的洞顶持平,倘若正常人站在通道里,根本就够不到绳子。“秦先生!快!把那根绳子再放点下来!”艾尔逊也有点慌,看着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前线血拼,自己举着枪晃晃悠悠的也不敢打,跳了两下想够绳子吧,手太湿,就算能勉强抓到一点也会滑脱。
在上面的秦戈也懵了,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大厅里,绳子另一端一直延续到黑暗深处,不知道固定到了哪里,“等一下!我来放绳子!”秦戈抽出匕首手忙脚乱的想把绳子割断,但没想到这种专业登山绳岂是他的匕首能割断的(当初在巴山,秦戈的登山绳张国忠用龙鳞都没割断,最后还是用手枪打断的)?
“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张国忠用剑扛在铁锁尸胸口上,身体贴在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而此时此刻,更让张国忠尿裤子的一幕发生了,从这东西身上铁锁链的缝隙里,竟然伸出了一丝丝的触须,咝咝啦啦的好像蛇的信子一样,借着艾尔逊的手电光,粗略一数得有十几条,“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手里的剑虽说扛着铁锁尸的身子,但另一边的刃也对着自己的脖子,只要稍微动一动,自己的脑袋可能就搬家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铁锁尸一点点地接近自己。
此时此刻老刘头这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仗着自己个头小身体灵活,老刘头一直想把插在这铁锁尸身上的七星剑抽回来,但这铁锁尸被七星剑刺了以后好像也有些不舒服,两只手在胸前划拉起来没完,老刘头绕了好几个回合也没机会下手,看张国忠被这东西逼入了墙角,本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刚一凑前,忽然感觉两腿被铁链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扑噜一下被拉倒在水里,“他娘的!”老刘头挣扎着刚站起来,忽然感觉眼前黑乎乎一座铁塔,自己离铁锁尸竟然连一尺都不到。“把剑给我!”老刘头一看有机会,赶忙伸手去拔插在其胸口的巨阙剑,然而自己手刚握住剑柄,只见铁锁尸忽然横起两只“手”嘭的一下抱住老刘头,只听扑哧一下,插在铁锁尸胸前的七星剑在老刘头身体的作用下齐根送入了铁锁尸身体,“啊……”露在铁锁尸外面的剑柄差点把老刘头硌死,“艾……艾老弟……你站着等死呐……过……过来帮忙啊……”扑通一下,老刘头被铁锁尸抱着贴到了墙面上,和张国忠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一堆小触角徐徐的靠近自己。“这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挣扎中,老刘头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埃及被人胄抱着的一幕……
与此同时,天井之上。
正用匕首割着绳子,秦戈忽然听见老刘头的喊声,看了看手里的登山绳,才割开了一半不到,“枪……我的枪……”情急之下,泰戈开始手忙脚乱的摸枪,这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枪一直在老刘头手里……
“阿逊!快把枪扔给我!!”秦戈回到天井边上,然而此刻艾尔逊却并不在天井下,洞内只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和闪得乱七八糟的手电光……“张掌教!刘先生!阿逊!”由于天井比较“厚”,秦戈根本没办法看到洞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5章 援兵
艾尔逊确实也很想帮忙,而看着眼前这一幕,还真不知道这忙该从何帮起。“刘先生……我……我应该怎么做?”站在铁锁尸旁边,艾尔逊想用手扳开铁锁尸搂着老刘头的胳膊,可是根本就扳不动。
“你想办法……让它松开……”看着触须距离自己也就还一寸多远,能用的招老刘头都用上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能用的招也无外乎咬咬舌头喷点血,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这些从锁链缝隙里探出来的触须根本就不怕“真阳涎”,不过好在身子底下有七星剑的剑柄撑着,而这些触须的长度好像也有限,所以这铁锁尸把头往前探了好几下,触须还是没碰到老刘头,不过老刘头这罪也有得受,底下的剑柄都快挤进腹腔了……
情急之下,艾尔逊拔出枪对准铁锁尸的脑袋,把枪口瞄准了锁链的缝隙砰砰就是两枪,虽说枪里的子弹是夹有赤硝的开花弹,但此刻却仿佛没有任何效果。没办法,艾尔逊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想用身体撞击铁锁尸,但因为有齐腰深的积水,根本就没法助跑,撞这一下更是没什么效果。
相比老刘头,张国忠这边可就没那么乐观了,铁锁尸的力量比自己大得多,剑刃横着迟早得把自己脖子抹了,没办法,张国忠手腕子一拧,胳膊一抬,干脆把剑九十度顺了过来,剑身直接贴在了铁锁尸脸上,一来能挡一下这些触须,二来不至于伤到自己。
巨阙剑的剑身本就很宽,张国忠这一挡,确实挡住了一些触须,但没想到脸这边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这铁锁尸的身上又生出许多触须,咝咝啦啦的直奔张国忠的胸口。“艾先生……帮我!”张国忠也顾不得面子了,开始声嘶力竭的向艾尔逊求救。艾尔逊这边正不知道怎么帮老刘头呢,听见张国忠这一声喊差点哭出来,没办法,抽出随身的军用匕首贴着湿漉漉的锁链刷的一下就是一“刮”,就像刮土豆皮一样。
要说这一刮还真管用,七八条触须瞬间被这一刀刮落水中,张国忠顿觉得两膀一松,两只本已离地的脚瞬时落了地,只见面前这个黑爷爷噌的一下便把脸转向了艾尔逊。
“哈哈!我知道他们的弱点了!”艾尔逊举着匕首一脸的兴高采烈,但这种高兴仅仅持续了两秒钟就被打消了,这位黑爷爷呼啦一下扑向艾尔逊,“张……”艾尔逊还没等喊出张国忠的名字,便已经被铁链子缠住了脖子,嘭的一下被举到了半空。
刚想去帮老刘头,张国忠忽然发现艾尔逊被盯上了,老刘头这边多少有个剑柄撑着,但艾尔逊这边什么都没有。“哎……!”张国忠无奈,抄起巨阙剑也想学着艾尔逊那样来个“刮土豆”,但这巨阙剑是大武器,重量和灵活性跟匕首可是没得比,而且这铁锁尸好像吃过一次亏后有经验了,张国忠刚把巨阙往其前胸一贴,那些触须嗖的一下又都缩回去了,而艾尔逊的表情却越发痛苦,这可好,光是触须的话,没准舔两下也就算了,但经巨阙剑这么一贴,这黑爷爷倒好像想直接把艾尔逊勒死。
就在这时候,来的方向忽然又传来扑通一声水响,吓得张国忠赶忙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在水里正哗啦哗啦的朝这边疾行。
“完……”张国忠暗道完蛋。可就在这时候,只听“天门”处水面哗哗两声,好像又下来了人,让张国忠顿感意外的是,来者竟然还拿着手电。
“爸!?”听见这一声喊,张国忠真是又高兴又生气,高兴是可有救兵了,生气是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你孙亭是死的啊,明知有危险怎么能让孩子下来?
“快过来帮忙!!”张国忠挥起巨阙剑锵地一下就砍在了铁锁尸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力道过猛还是巨阙本身的煞气效应,这一下竟然把这位黑爷爷砍得一栽歪。
看着这一下仿佛有点效果,张国忠准备举剑继续砍,可没想到自己胳膊还没抬起来,一个脑袋忽然从水里冒出了出来,只听哇呀呀一声大吼,抱着老刘头的铁锁尸忽然高了一头,“刘……刘大哥……?”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从水里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手刘,而此刻搂着老刘头的铁锁尸则被大手刘借着水的浮力整个抱了起来。
“快松开!那个不能贴身!”张国忠汗也下来了,那些铁锁尸可是有触须的,虽说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吧,但不能碰可是肯定的……
“哦!”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大手刘哇呀一吼,哗啦一声直接把铁锁尸扔在了身后,不过这一下虽说危险,但却把老刘头给救了,没有后面的墙顶着,老刘头本能的蜷起了身子,用脚狠命的蹬铁锁尸的前胸,不但把剑拔出来了,整个人也挣了出来。
“张掌教!快上来!!”这时天井唰地一下甩下一根绳子,好像秦戈已径把绳子割断了。
“秦先生,你千万别下来!我们这还能应付!”张国忠冲着天井喊道,“孙亭来了!我们这人手够!”
这时,孙亭和张毅城连跑带游刚好到了跟前,忽然眼前多了这么一位黑爷爷,把二人吓了个措手不及,“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孙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张毅城也傻了,尤其是这时张国忠举起剑蹦着砍了铁锁尸一剑,顿时火星四射,但这黑爷爷仅仅是晃悠了一下,根本就没顾及张国忠,而是直扑向大手刘。
“我的妈呀,碰上变形金刚了……”张毅城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老爹用的可是巨阙剑,在家没事的时候自己曾试过这把剑,绷紧的八号铁丝,一下就能砍断,刚才那下一般人要是挨上恐怕就两半了,而这一下放在这东西身上仅仅是晃悠了一下,虽说黑灯瞎火的一时间看不清那东西身上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但从稀里哗啦的铁链子声判断,想必是盔甲一类的玩艺……翻开包,张毅城开始手忙脚乱的找东西……
还没等大手刘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感觉两只脚忽然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继而扑通一声被拽倒在了水里,“刘大哥!”张国忠挥起一剑便砍在了拽大手刘的铁链子上,但铁链子在水里,剑在水里根本砍不上劲,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张毅城在这位黑爷爷身后开喊,“爸!大爷!退后!燃烧弹到!”
“燃烧弹?”张国忠虽说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到底又要弄什么花样,但还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连正在用剑橇掐艾尔逊脖子的铁锁尸胳膊的老刘头也下意识的把身子避到了铁锁尸另一边,“你要干嘛?”就在张国忠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只见张毅城手里忽然喷出了一尺多长的火苗子,呼啦一下,整个铁锁尸的身上忽然着起了熊熊烈焰,而铁锁尸周围的水面也忽的起火,整个通道都被火光照亮了,吓得张国忠赶忙用脚狠命的蹬了下池底,把身子弹到了两米多以外。这时大手刘也从水里站起来了,脑袋刚一出水面发现火光冲天,便吓得又潜了下去,而张毅城则跟孙亭冲着火的铁锁尸旁边潜了过来,直到张国忠身边才露出了脑袋。
“张掌教,好了没有?”看见下面忽然出现火光,秦戈也是一阵担心,但好在这时候张国忠扑腾到了天井正下方。“张掌教!怎么回事!?”秦戈左顾右盼的仿佛有下来的冲动。
“没事!再等一下……别下来!”张国忠抬头喊了一句,转头一看艾尔逊,心里又是一惊,只见艾尔逊两眼翻白,嘴里的白沫已经嘀嗒到了前胸,双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好像真的不行了,而老刘头从旁边又是扳又是撞的,好像根本就没有效果。
“都楞着等雷劈呐!?艾老弟不行了!”老刘头冲着张国忠大吼,干脆一剑从铁锁尸的脖子刺了进去,但这位黑爷爷仍然掐着艾尔逊的脖子不撒手。“阿逊!!”孙亭不顾一切的去扯铁锁尸的胳膊,“别跟它贴着!”张国忠搂住孙亭的身子将其往回拽,但孙亭就好像疯了一样,抱着这位黑爷爷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正在这时大手刘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了,一伸手拽住了铁锁尸的胳膊,只听得一声暴叫,这铁锁尸铁闸一样的胳膊竟然被大手刘硬掰开了,老刘头虽说也看傻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一把把艾尔逊从这位黑爷爷的另一只手里拽了出来……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6章 生石灰
“快!!上去!”张国忠一把拽过了张毅城。
“让艾叔叔先上吧!”张毅城煞有介事的拽出天律,“为了别人继续活着而不怕死,这才是英雄啊……”
张国忠都气吐血了,心说这倒霉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把自己教的大道理想起来了?这时被大手刘掰开胳膊的铁锁尸仿佛也急眼了,一扬胳膊“呜”的一声闷叫,一下就把孙亭甩出两三米远,只听噗嗤一下,孙亭被重重的摔在了通道的石壁上,哗啦一下掉到水里顺时失去了知觉,摔晕孙亭后,这黑爷爷并未善罢甘休,而是张开双臂扑向了大手刘。
俗话说祸不单行,正巧这时候,被张毅城扔了“燃烧弹”的铁锁尸身上的火已经渐渐灭了,别看身上着火的时候这黑爷爷一动不动,但等火一灭却立即来了精神,张毅城刚想翻包找东西,只感觉双腿唰啦一下好像缠上了什么东西,“爸……快……”还没等这一句话说完,张毅城便被拽倒在了水里。
“毅城!!”张国忠正跟老刘头七手八脚的把艾尔逊往上托,听见张毅城这么一喊,赶忙抽出剑去救,可还没等自己赶到铁锁尸跟前,张毅城便又被大手刘从水里抱了起来,由于两边力量都很大,所以张毅城的身体干脆横在了水面上,缠着腿的铁链也露出水面了,“给我断!!”一看铁链不在水里,张国忠第一反应便用剑砍铁链,要说巨阙剑毕竟是巨阙剑,切金断玉可不是吹的,锵的一声火光四射,缠着张毅城腿的铁链瞬时被砍断,大手刘和铁锁尸同时往后一仰。
“毅城!快上去!”此时艾尔逊已经挣扎着爬上天井了,张国忠一剑砍在了铁锁尸的脖子上,转头朝着张毅城喊。可当自己把头转过去时,发现大手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铁锁尸抱住了,而张毅城却还在大手刘怀里。
“走嘞……!”大手刘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己被铁锁尸抱住的事,竟然绷着青筋背着铁锁尸走了好几步,直到“天井”底下,一铆劲直接把张毅城向上扔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大劲,张毅城只觉得头一晕,就好像坐电梯一样,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艾尔逊的怀里了。
“这小子不去奥运会参加举重比赛真是可惜了……”其实艾尔逊抱住张毅城也完全属于条件反射,以前自己在部队当侦察兵,虽说见过不少奇才异士,但像大手刘这样有着非人力量的,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刘大哥……”张国忠心都凉了一半了,扔完张毅城后,大手刘又“背”着铁锁尸走向了孙亭,看这意思是想把孙亭也扔上去,而此时其背上的铁锁尸浑身上下好像又伸出了触须。“刘大哥!小心你身上的东西,快离开那东西!!”虽说张国忠有心上去帮忙,可眼下自顾不睱,哪有能力管别人?
此时,已经顺着绳子爬到一半的老刘头扑通一声又跳下来了,挥剑冲着大手刘背上的铁锁尸就砍。“大爷……用这个……!”只听扑通一声,一个拳头大小的药瓶子被张毅城从天井上扔了下来,捡起瓶子,老刘头也懒得问这是什么东西了,拧开瓶盖哗啦一下,一瓶子白色粉末被扬在了铁锁尸身上,说也奇怪,只见这铁锁尸被扬过以后浑身上下瞬时冒起了白烟,立即松开了大手刘,呜鸣着扑向老刘头。
“你个小兔崽子,想害死我啊……”老刘头见势不妙,想抓绳子上去肯定来不及了,“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刘头都快烦死了,刀枪不入且什么都不怕,以自己出道这么多年的经验,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
骂街归骂街,眼下的情况逃跑可是第一位的,因为通道内的水虽说对于张国忠是齐腰深的,但对于老刘头而言可就到胸口了,走的话还不如游快,老刘头干脆扎一个猛子开始潜泳,大概潜了七八米后才把脑袋探出水面,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刚才扑向自己的铁锁尸竟然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自己把脑袋露出水面后,才又扑向自己。
“哎?他娘的……潜水他看不见……?”老刘头也来不及细想了,一个猛子又扎出十来米,等抬起头一看,那东西果然跟刚才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国忠!潜到水下这行子看不见!”老刘头向着张国忠狂喊,听老刘头这么一喊,张国忠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猛子也扎了下去,觉着游了有一段距离后,抬头一看差点郁闷死,这铁锁尸就在自己身后一米不到,正闷哼着追自己,“他娘的,怎么这节骨眼上这死老头子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此时,大手刘把昏倒的孙亭抱到天井下边,也想扔上去,但由于孙亭比张毅城沉不少,加之人已昏厥,所以扔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时张国忠引着铁锁尸又回来了,“刘大哥,别扔了!把绳子给他拴上拽上去吧!”张国忠回手一剑砍在了铁锁尸的胳膊上,要说也怪,这铁锁尸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好像也有点精疲力尽的感觉,力量与速度好像大不如前了,张国忠虽说纳闷,但也懒得细想了,“毅城,刚才那东西还有没有?”
“有……等一下……”张毅城拼命的翻包,“不多了,爸你接着!”扑通一声,一个东西顺着天井掉到了水里,摸到瓶子,张国忠拧开瓶盖转头便扬,和刚才一样,被这白色粉末扬了之后,这具铁锁尸浑身冒起了白烟,站在水里一个劲的哆嗦。
趁这机会,张国忠赶紧潜泳到十几米外,发现铁锁尸果然没跟来,“他娘的……这小子行啊……”水下,张国忠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挺满意,竟然有办法对付这种前所未见的怪物,“嘿!我在这呐!来追我呀!”十几米外,张国忠发现有点不对劲,自己游跑了,这铁锁尸好像又跟大手刘干起来了……
此时,老刘头把铁锁尸引出了三四十米后回来了,一看这边这个正跟大手刘对掐呢,赶忙上前一剑刺进了铁锁尸的腋下,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这一剑跟刚才那一剑的效果可是有明显的不同,只见铁锁尸被刺后浑身哆嗦,瞬时放开了大手刘,转身又扑向老刘头。
“他娘的就不知道尊老爱幼么……”老刘头无奈,一个猛子又向张国忠的方向游过去……
等老刘头把两个铁锁尸引远了又潜回来后,大手刘和张国忠已经把孙亭送上了天井,此时铁锁尸距离众人大概有三十多米远,三人在孙亭之后顺利的爬上天井后,秦戈冒着汗抽回了绳子。
直到此时,秦戈有心思仔细的观察天井上方的空间,只见此处乃是一个少说上千平米的“大厅”,四处有不少方形的石柱子,房顶的高度要比外面的岩洞低许多,大概只有二十米不到,而大厅的两侧则有不少一米多高两米左右长的石台,宽度大概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毅城啊……你刚才扔下来的那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有点忍不住好奇。
“生石灰……”张毅城气喘吁吁道。
“生石灰?”张国忠一愣,怪不得刚才不小心弄到自己手上一点,此刻烧得生疼呢,“你带生石灰来干嘛?”
“不懂了吧……”张毅城一脸的自豪,“现在都讲究个与世界接轨,茅山都也得接轨啊……”
“接什么轨?”张国忠被说愣了。
“这是我们化学老师告诉我的!”张毅城显得还挺诡异,“我们老师说,生石灰有吸水的特性,常用来制作干燥剂!你不是总说干尸起不了尸,只有湿尸能起么?我用生石灰把他吸成干尸,他还起个屁啊?所以这次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两瓶,你老用的那个什么赤硝,据说还挺贵的,我看也没起过什么作用,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当替代品的……其实刚才我是借着这次宝贵的机会试验一下……”
“嘿……你个小王八蛋……”不光是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被说得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在下头被打得屁滚尿流的,这小兔崽子还惦记着做试验呢……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这个所谓“试验”救了大伙一命,虽说生石灰是否能对付起尸尚待验证,但用来对付这铁锁尸倒貌似有点作用,至少能让那东西“失明”,而根据先前“赤硝夹心弹”打进铁锁尸身体里的效果分析,赤硝虽说也有干燥剂的作用,但在对付铁锁尸时效果好像远不如生石灰。
站起身,张国忠走到了大手刘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大手刘的手,“刘大哥,你又救了我儿子一命!不,是救了我们大家一命!我该怎么谢你?”对于张国忠而言,大手刘这样的神力是第一次见,而像他这样勇敢且心地善良纯朴的人,更是第一次见。
“对对!刘叔叔是好人!”张毅城也在旁边跟风道,“我们没让他下来,结果他怕我们出事,还是下来了!”
“此等天生神力,可比古人啊!”老刘头的雅兴也上来了,站起身走到大手刘跟前一通捧臭脚。虽说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但对于历史上大力士的传说,却大部分都是听说书先生白话的,说楚霸王项羽能举起千斤铜鼎;西府赵王李元霸的两只大锤加在一起有八百斤;怀远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更是能托住千斤重的石闸,等等诸如此类,本来,于此类艺术性的夸张,老刘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此刻可是开了眼了,这大手刘的神力要说他能托起千斤闸可能也不算过分……
【注解】常遇春力托千斤闸:传说元朝末年,元顺帝曾以殿试武举的名义将天下习武之人都骗到了大都,并在武科场布置了炸药,想等开试之时封闭武科场,把天下举子都炸死其中,后来,常遇春的战马“卷毛狮子一丈黑”在武科场内撒了泡尿,浇灭了炸药的引信,当太师下令落下千斤闸封闭武科场的时候,常遇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铆劲托住了千斤闸。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7章 石台
“张掌教,你来看看这些……”就在张国忠向大手刘道谢的时候,秦戈独自溜达到了不远处的石台旁边,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些石台。
“嗯?什么东西?”张国忠上来时虽说也看见了这些奇怪的石台,但因为对考古尤其这种不干净的古迹没什么兴趣,也便没注意,这是看见秦戈半蹲在石台边上又是擦又是闻的,心里难免也有些好奇。
“我怀疑……这是张石床……”秦戈伸出手指用力在石台上碾了一下,之后又开始用鼻子闻手指,“而且,好像是某种刑具。”
“刑具?”张国忠来到石台边上,发现这些石台的确有点奇怪:整个石台呈正梯形,左窄右宽,石台的两头各有凹陷,左边窄的一端只有一个凹陷,但比较大;右边宽的一端虽说有两个凹陷,但都比较小,石台的两侧下方则有数个镶入石头中的金属扣环,从石台的长短看,如果一个成年人头朝左躺上石台,那么石台左侧的较大的凹陷正好放头,右侧的两个小一些的凹陷可以用来放脚,人如果需要捆在石台上的话,两侧的金属扣环则可以用来固定绳子。“看来,确实像是捆人用的……”张国忠来到石台右侧伸手比了比两个凹陷之间的距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来,石台右侧两端的凹陷之间至少有一米五的距离,也就是说人如果真的把脚放在这两个凹陷中的话,必须劈着腿,而且幅度还不小。
“这个……”张国忠脑袋里一通胡思乱想,“秦先生,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受那个刑的……?”
“哪个刑?”秦戈也来到张国忠的位置,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个凹陷之间的距离,“张掌教,你是指宫刑……!?”
“哎……?我觉得……”张国忠劈了劈腿,“秦先生,我觉得这个台子很可能是捆人用的,如果真是这个姿势躺在上边,还要全身都抽得结结实实的,不是割那玩意的话,还能有什么目的?”
“不大可能……”秦戈沉思了片刻,开始仔细检查石台的各个细节,“此处距离咸阳千里之遥,怎么可能把净身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搬到这里来做……?”
“张掌教,你看这里……”说着半截话,秦戈好像又从这张石台上发现了秘密,手电光下,只见石床中心靠下的位置被秦戈抠开了一个小窟窿,啤酒瓶盖大小。刚才好像被泥渍封上了,所以直到此刻才被发现。
“这……”张国忠不禁一愣,下意识的蹲下身子将视线低到与石台平行的高度,“不出所料……”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原来,这个石台实际上呈“漏斗”状,四外高中间微低,而秦戈发现的那个小窟窿,恰好就处在整个“漏斗”的最低点,如果真的在这个台子上施酷刑的话,那么受刑者的血便会顺着漏斗四周流进这个小窟窿里。
“看来这是排血用的……”张国忠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阵不自在,就什么罪过哪怕是敌人,直接砍头不就完了么,干嘛要研究出如此莫名其妙而且残酷异常的办法呢?“……先阉后杀?秦先生,古代有没有这种讲究?”
“我觉得……这应该是祭祀仪式的一部分……”此刻的秦戈显得一本正经,不时把小窟窿里干干巴巴的东西放在鼻子前闻来闻去,把张国忠看得直嘬牙花子,“秦先生,我研究过自西周开始大部分玄学教派的祭祀仪式,没听说需要切那东西的……”说实在的,到目前为止,张国忠仍然认为这种石台子是施宫刑用的……
“张掌教,我觉得远不止那么简单……”秦先开始蹲下身子在石台子底下找了起来,“我懂中医,西医也研究过,男性生殖器部位虽说血管密集,但却没有主要的静动脉,切掉那里所流的血是没有必要弄一个专门的‘下水道’的!而且我觉得,如果他们不惜这种工程量来造这种漏斗形的石台,很可能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收集血液……!”
“收集血液?”张国忠一愣,茅山术中虽说有不少地方需要血,但大部分都是动物的血,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施法者才用自已的血,而且很少,咬破舌尖那点血大部分情况下也已经够用了,需要大量血液的阵法只有逆改阴阳的“青龙赤血阵”,但此种阵法是宋朝才发明的,可比秦朝要晚了一千多年呢……
“爸!我想撒尿……!”这时不远处,张毅城忽然说了一句。
“离那个窟窿远点就行……”张国忠心烦意乱道,“懒驴上磨……”说真的,此刻天井下面那两位黑爷爷应该正处在“失明状态”,好像只能通过阳气来寻找猎物,所以潜入水下其便会找不到,而小便本就属于“漏阳”的范畴,况且张毅城还是童子之身,小便阳气更重,这哗哗的要是从天井喷下去,岂不是会把那东西引上来?
“知道……”张毅城站起身,走到距离天井四五米以外的地方脱下裤子便尿了起来。
“在这里!”这时,秦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张国忠听闻也赶忙蹲下了身子,只见石台最下方有一个半圆形的小石洞,跟乒乓球差不多大小,而石洞外的地面则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凹道一直通向上来时的“天井”,因为凹道太浅,深度还不到一厘米,所以刚才一直被众人当成了地面上的花纹而未加注意。
“我明白了!”看着石台下面的凹道,秦戈恍然大悟,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兴奋,“古图上的大厅就在这里!那些细细的条纹很可能就是指这些凹道!画图的古人来过这里!很可能他下去时通道里的水位比现在高,他是潜水过去的,所以搞错了比例,让古图上的通道看上去至少五十米长!从这里往前,也许就能找到他进来的地方!”
“这难道……”张国忠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站起身来,到周围的几个石台子边上看了一圈,发现每个石台子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凹道,一律通向上来时的“天井”。
“我明白了……!”张国忠缓缓说道,“这就是阵法……很可能和青龙赤血阵差不多……”
“青龙赤血阵,是不是那种让水流翻腾的阵法?”老刘头在埃及那个倒金字塔里布青龙赤血阵时,秦戈虽说被人胄按在代得夫拉的棺材上什么都没看见,但这种阵法可是听艾尔逊跟自己形容过,据说场面挺壮观的,但布阵得割脉,跟自杀差不多。
“没错……”张国忠径直走到了天井边上,正想低头仔细看看这些浅凹道,忽然发现一片水正缓缓的流向天井,“怎么回事……!?”张国忠猛然抬头,发现张毅城正站在一边拉裤链。“让你离远点……!!”眼看着这些尿就要流到天井边上了,无奈,张国忠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扑的一下便铺在了尿上。
“怎么了?”老刘头一直在给孙亭推背揉穴位,并未注意这边发生的事。
“师兄……这个屋子应该是取血用的……”张国忠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石台,“人躺在上面……割断动脉……然后血从台子上流下来,通过这些凹道流到下面……”张国忠蹲下身子指了指通到天井边沿的那些凹道,“现在看来……整个屋子好像也是个漏斗……地面好像是有坡度的,只不过咱们觉不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刘头被张国忠说糊涂了,“想流血直接在这放不就完了么,干嘛还修这些东西脱了裤子放屁……?”
“石台子很怪,我怀疑是割那玩艺用的……”张国忠用手指了指裤裆。“好像得劈着叉躺在上头……”
“阿逊……”正在这时候孙亭醒过来了,晃晃悠悠的要站起来。
“慢点……”艾尔逊上前一把扶住了孙亭,“我没事……”
见孙亭醒了,秦戈也回到了天井旁边,参照了一下下面通道的方向后,带着众人开始往古图上所标注的“入口”方向走。在行进过程中,张国忠粗略数了数大厅两边可见的石台,少说也有一百个,“古代人啊……”张国忠边走边感叹,幸亏自己没生在那个野蛮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暂且不说,随时还有被阉的危险……
就在张国忠边走边琢磨的时候,忽然觉得侧面不远处仿佛有人影一闪,“又来了……”张国忠一把拔出巨阙剑,老刘头也听见旁边好像有点动静,但架势没张国忠那么夸张,只不过把手放在剑柄上而已,按刚才的经验,如果是铁锁尸的话,不论其做什么动作,都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而此刻老刘头听见的声音仅是“噌噌”几下,充其量像个耗子。
打开手电,张国忠单手持剑向刚才闪人影的地方走过去,“怪了,明明是在这里……”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三十几米的半径内除了石床就是石柱子,根本没什么人影,而刚才的铁锁尸虽然力气大,但行动好像还没敏捷到转瞬即逝的地步……
“大家小心点……”张国忠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就在这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上一股恶风,“果然有东西……!”张国忠急忙一个前滚翻,只听后面哗啦一响,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吓得张国忠心里一激灵,“完了……果然是那东西……”
站起身,张国忠刚想大声通知大家逃跑,忽然看见大手刘迎面扑了上来,还没等自己上前阻拦,便从身边蹿了过去,动作之敏捷真是有点半人半神了,“刘大哥!回来!那东西碰不得……!”张国忠转身大喊,不转身不要紧,一转过身,张国忠差点喷出来。
这时候,老刘头也赶到了,一看眼前的情景也傻了……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28章 断句诗
睁大了眼,老刘头也懵了,只见这从天而降落在张国忠身后的并不是先前打过架的铁锁尸,从身上花花绿绿的花纹看来,倒挺像是大手刘嘴里的“字尸”,只不过此刻,身上绕着好几圈铁链子,且铁链子的另一端通向不远处的一个暗门,若不是这个“字尸”忽然弄出点动静,众人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个暗门。
“师兄……看来,这两种玩意儿打起来了……”张国忠也有点不敢相信,“鬼打鬼”这种事出道以来可是第一次听说,“咱们……帮哪边?”
此时,大手刘正在前边抡起拳头狠砸“字尸”,而因为身体被铁链子捆着,一没法还手二不能逃跑,面对大手刘的拳头,字尸只能硬着头皮撑着,每挨一拳头,这字尸便嚎一嗓子,声音听起来与其说像鬼,倒不如说和人更接近。
“哪头都别帮……刘老弟,别打了,按住他别让他跑了……”老刘头冲着张国忠指了指铁链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不远处石床的暗门,之后抽出七星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张国忠虽说有点心虚,但还是抽出巨阙剑跟了上去,毕竟这铁锁尸的动作比一般怨孽要迟缓很多,真要是碰上了,此处又没有水,凭几个人的身手与手里切金断玉的家伙,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暗门大概有一米八高,但非常的窄,至多四十厘米宽,正常人想进去必须侧身往里蹭。暗门门口大概方圆一百平米内都是碎石渣子,“门框”两侧全是参差不齐的碎边,明显是修建时被堵住,而后又被人炸开的。暗门内是个通道,和当初巴山藏宝洞的密室差不多,看通道两边墙壁上的痕迹,应该是从岩石上硬凿出来的,通道往里大概五六米的地方仿佛拐了一道九十度的弯。捆着“字尸”的铁链子就是从这个直角弯里面延伸出来的。
此时,铁链子另一端被捆着的“字尸”已经被大手刘和艾尔逊按了个结结实实,在艾尔逊看来,这东西力气虽说也不小,但比起当年埃及的“人胄”可俨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在艾尔逊的印象中,眼前这位大手刘虽说力气大能揍鬼,但很可能仅限于揍这个身上刻字的“鬼”,如果真是换成了埃及那东西,这大手刘百分之百的不是对手……
打着手电往暗门里观察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动静后,老刘头伸手拽了拽“字尸”的铁链子,绷得好像不是很紧,“国忠啊……你看这个洞这么窄,那玩意浑身铁链子又那么肥,是不是给卡里边了?”
“那他怎么进去的?”张国忠也纳闷,“莫非里边比外边更窄?师兄,你看这明显被炸过,是不是跟巴山的藏宝洞一样,也是个密室啊?”
“嗯!言之有理!!”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恍然大悟,瞬时间两眼放光,举着手电就要进暗门。
“师兄,你……先别激动!”张国忠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一时太投入了,竟然忘了老刘头要宝贝不要命的习性,此时用巴山藏宝洞那个专门藏“干货”的密室举例,这不是诱导人家老同志犯错误吗……
“干啥?”老刘头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暗门了。
“万一有个披铁链子的,怎么办?”张国忠用手比划了一下暗门的宽度,言外之意:外边一马平川的跑起来还算痛快,这么个小胡同,跑没法跑砍没法砍的,不是必死无疑么?
“嗯……也是……”老刘头的身子退出了暗门,张国忠一看反倒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一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宝贝有的是,来日方长”一类的话淮备后续的,没想到这个宝贝儿师兄竟然想通了……
“师兄啊,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还没等张国忠一句话说完,老刘头忽地举起七星剑锵的一下砍断了绷着的铁链子,只见通入暗门内部的铁链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丝毫没有任何拉力,似乎让铁链子绷起来的所有拉力都是那个“字尸”造成的。
“国忠,你看,里边没吃着劲,所以我觉得那东西卡住了……”老刘头干脆把剑收了起来,又侧身进了暗门,“要真有那玩意,来,反正他卡住了也没法追我……”
“得……毅城,刘大哥,你们看好那个玩意,我们进去看一眼……”张国忠无奈朝着身后喊了一嗓子,自己也拔剑进了暗门,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现在张国忠可是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了,好么样的提哪门子巴山啊……
不远处。
铁链子被砍断以后,大手刘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这个“字尸”的身上,感觉还挺舒服。张毅城也挺新鲜的,心说当鬼都当得这么窝囊,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于是便又想做做实验,虽说生石灰没有了,但还是有不少别的试验物品的,可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自己带来的所有试验物品,用在这东西身上一律没反应,甚至连赤硝都不起作用,一些简单的阵法同样没有作用,“不会……这是个人吧……?”张毅城忍不住用手去试探这东西的鼻子,“没气啊,是死的啊……”张毅城一个劲的纳闷,如果真是鬼的话,窝囊得连人都打不过,为何茅山术里记载的材料与阵法都没用?莫非这是茅山术并未记载过的新品种?自从张国忠得知从赵昆成的保险柜里弄出的书是本殄文字典后,张毅城多少也学了点,但此刻这“字尸”身上湿乎乎的全是泥,又被铁链子挡着,想看也看不清写的到底是什么……
门洞内。
没走两步,张国忠老刘头两人便来到了门洞内部的拐弯处,让二人没想到的是,拐过这道九十度的弯后,“胡同”的宽度非但没像起初想的那样越来越窄,反而呈喇叭口顺势加宽,里边大概是个小石室,石室门口,一个铁锁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条铁链子从其腿后伸出延伸向门外。
看见铁锁尸,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里的家伙摆起了拼命的架势。但两人绷了半天的劲,只见这个黑爷爷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师兄,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死的?”张国忠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两步,用剑捅了捅铁锁尸的胸口,只感觉坚若磐石,好似雕像一般。
“这应该就是最开始我用手指头捅过的那个……追着那个身上有字的玩意进来的……”见张国忠用剑捅都没事,老刘头也放松了不少,“看来这个屋子有古怪……”
“屋子有古怪?”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铁锁尸跟前,四处看了看,只见铁锁尸站立的地方两边石壁上似乎有两片刻纹,“这是什么东西?”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石壁表面,发现这刻纹明显是近代刻上去的,纹路的凹槽里黑乎乎的仿佛还刷过油漆一类的东西。
“师兄,你看这个……”
“这干啥的?”与此同时老刘头也发现了刻纹,大概是个圆形,里面乱七八糟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两边石壁的刻纹好像差不多,但却是左右相反的,如同人照镜子一样。“莫非让这玩意一动不动的就是这东西?”
“我进去看看……”张国忠从铁锁尸的旁边侧身进了石室。只见石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左右,高度最多只有两米,周围的墙面上刻满了壁画文字一类的东西,因为刻得太乱,一时间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石室里面的角儿上则有一张石床,和外面的那种“放血床”不一样,这张石床看上去就是一个供人睡觉的床,而床上边则躺着一具一丝不挂的干尸,床边似乎有一堆乱土和一块倒在地上的小石碑,石碑旁边好象有个黑窟窿,因为视角问题也看不大清。
“床上好像有个死鬼……”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石床跟前,发现这个干尸和以前见过的明显不一样,虽说石床不是“阉割床”,但这个干尸却劈着腿躺在床上,让张国忠大为不解的是,从干尸身体特征看,“那东西”好像并未被割掉,而是屁股部位好像被损伤过,床边的地面并未像其他地方一样铺设石砖,而是红彤彤的一片土地,尤其是倒地的石碑旁边的地面,明显有被人挖过的痕迹,可能因为时间比较长,地面已经深深的塌了下去,刚才看到的黑窟窿就是这片塌陷的地面。低下头,张国忠又是一愣,只见石床下塞着一大堆的铁链子。
“师兄,快来……”张国忠把老刘头也叫了过来,“你看这……!”
“莫非……这就是披铁链子那玩意的真实模样?”老刘头看着被张国忠从床下拽出来的一大堆铁链甲,不由得也蹲下了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床上的干尸,只见干尸的肚皮上有一道竖着的缝隙,整个肚子瘪瘪的,不知道是否是被开过膛。
“师兄,你说这个铁锁尸,是先前那批人弄死的,还是古代被弄死放在这的?”
“看样子,应该是古代……”老刘头用七星剑插进干尸肚皮上的裂缝轻轻一橇,只见干尸的腹腔空空如也,仿佛没什么内脏,“咱们之前进来那帮人要真有这本事把这玩意弄死,干嘛还留那首绝户诗?”
“可是,师兄,你看这里……”张国忠哗啦一下翻开了地上的链甲,只见链甲上有一道整齐的割痕,少说一米多长,几乎把链甲割成了两半,“师兄,这道口子的切面很齐,像是电锯割的……”
“电锯?”老刘头也拿起了链甲,一看可不是么,被切断铁链的截面上带有明显的磨擦痕迹,像是电砂轮打的。
“怪了……既然有本事让把这东西都解剖了,为啥还留那首绝户诗?”老刘头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眉头紧锁。
“呵呵,有可能是除了他们还有人进来过……”此时张国忠则搬起了倒在地上的小石碑,发现石碑上刻了几个小篆体的古文:秦德于斯,四海昌平。
“张掌教,你们怎么样了?”这时,门口传来了秦戈的声音。
“我们这没事!”张国忠道,“秦先生,你也可以进来看看。没有危险!”
这句话可说中秦戈的下怀了,虽说也被门口一动不动的铁锁尸吓了一跳,秦戈却还是壮着胆走进了石室。“这……是谁?”秦戈对床上的干尸好像挺感兴趣。
“应该是锁链子下面的东西……”张国忠指了指地上的锁链,“这些锁链好像是被现代化的工具切断的,所以我怀疑,咱们之前进来的那些人跑到这里后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密室,而门口的奇怪符咒又能制住这些铁锁尸,所以他们在这把尸体解剖了,之后又离开了……”
“在这里解剖尸体?”秦戈皱眉道,“那他们留的绝命诗,还有里面的升天,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他们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而到这里发现还有希望……”说实话,张国忠也觉得如此解释有点牵强,但此刻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但愿如此……”秦戈蹲下身子,从干尸身上掰了一片肉皮下来揣进口袋,“回去做一下DNA检测,可能能找到一些线索……”
“DNA……?”老刘头哼哼一笑,“那能检测出啥来?”
“也许是现代人呢……”秦戈倒是挺认真,“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个人不是在外边写诗想升天的?”
“抬杠啊你……?”老刘头差点乐出来,“这可是干尸!外边写诗的才来过几年啊?就算死了也不是干尸啊,我说你这人怎么没脑子啊……?”
“这里空气潮湿,并不具备干尸形成的条件……”秦戈倒是一本正经。“万一升天之后就只剩下干尸呢?”
张国忠没心思听这两位扯皮,而是用手捻起了地上红彤彤的土壤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头,“师兄,这……是赤硝!”最开始,张国忠看见这红彤彤的地面就觉得有些古怪,这里怎么可能有红土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