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漂亮的女服务员一阵脸红。
“别误会,你去把922房间给我打开!”
“啊!”一听922这三个字,服务员脸色立即变了,“先生,这个绝对不行,我会被开除的!”
“我是电视台记者!有采访任务!希望你能通融一下!”罗金明又拿出一百。
“哦,你是记者啊?那我要先请示一下经理……”服务员拿起电话,嘀嘀咕咕一阵,“记者先生,我们经理马上就到,希望您能等一会……”
说是一会儿,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眼看十二点了,正在罗金明吵吵着要开门时,一个矮胖子从电梯出来了,见了罗金明马上就是一通哈腰点头,“您就系……那位记者先生吧?我姓祁,系这里的经理,从家里赶过来,不好意系让你久等了!我听说您有采访印务?”
“是啊!你要不开门,就是妨碍新闻自由!”罗金明本不想惊动酒店上层的,毕竟是外资,但此刻既然这个经理已经来了,也不能当着张国忠的面服软啊!
“记者先生,不是我不给你开,这件事情我确实作不了主!其实……”那位祁经理把罗金明拉到一边,一通耳语。
“董事局的决定?”罗金明一皱眉,这是外资酒店,真要通过他们那个什么董事局的话,没准会闹到市里,倘若这件事让台里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
“对啊,这间房间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了,而且系董事局的决定,如果您真的有印务,我必须要请系董系局,您看现在都这么晚了……”
“您是香港人?”张国忠凑了上来。
“系啊!我系香港银!”
“其实,我是来帮你们酒店驱鬼的!”张国忠把祁经理拉到了边上,凑近了嘀咕道。
“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祁经理一听“鬼”字,脸上立即就见汗了。
“明人不说暗话!您既然是香港人,廖氏企业闹鬼的事听说过吧?”张国忠微笑道。
“听说过啊,满城风雨啦!怎么?系您搞定的?”祁经理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口音,好像不系本地人?”
“我是天津人……”张国忠小声道,“廖氏企业的事就是我搞定的,廖七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你让我进房间,我帮你们抓鬼!”
“哦!那李嘉诚就系我的表兄弟咯!这位先生啊,牛,不系这么吹的!”一听张国忠说认识廖七,这位祁经理哼哼冷笑了起来。
“哎?”张国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以为一提七叔的名字能管点用呢,没想到对方压根不信。
“那……您认识秦戈先生吗?”张国忠开始挨个人试。
祁经理摇头。
“那……王子豪先生呢?他家以前也闹过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也是我搞定的!”张国忠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全香港就认识这三人,倘若都没戏,就只能让这个祁经理去请示董事局了。
但没想到,一提王子豪三个子,这位祁经理脸色立即变了,“这位先生,您,认识王主席?”
“主席?”张国忠哭笑不得,这两个字是随便用的吗?
“王先生就系董系局主席的啦!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您说的系真的,那我立即开门!”祁经理将信将疑,拿出大哥大叽里咕噜一通说,“这位先生,王主席请你接电话……”
“喂,王先生,是我,张国忠!”
“我就基道会系你的啦,这个系界真系太小啦!怎么张先生跑去武汉做什么?”电话里的声音果然是王子豪。
“我来这里办点事……对了王先生你怎么开起酒店来了?”张国忠一开始就觉得这家酒店这种只顾赚钱不顾客人安全的作风颇有王子豪的风格,没想到还真就是他开的!世界真是小……
“哎呀,搞搞多种经营的啦,现在贸易很难做的啦,对了,张先生,你帮我们抓鬼我谢谢你哦,等一下让祁经理给你们开总统套房,免单的啦!你把电话给他,我现在就让他给你打开房间!”
祁经理接过电话又说了一通,对张国忠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张先生,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千万不要见怪,千万不要见怪!我现在给你们开门!……你们两个!把房间给这两位先生打开!把床单桌布统统换成新的!”
“不用换了!我们不睡觉!”推开房门,张国忠第一个进了922房间……
【注释】香港半岛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1章 脸影
“你们都说什么了?”罗金明没好意思直接问张国忠,而是直接把祁经理拉到一边。
“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啦,千万不要见怪噢!”祁经理很是低三下四,“我们董系局王主席家里以前闹鬼闹得好凶噢,半个香港都基道,就系这位张神仙搞定的!王主席很信印他的噢,对了记者先生,如果你系他朋友,希望能帮我说说好话,不要让张先生在王主席那里告我状噢,等一下我带二位去定总统套房,统统免单的啦……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吗?”罗金明将信将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是不是你们那个王总看错啦?”
“这件事情,难道你不基道?”祁经理很是意外,“这件系情千真万确,王主席的父亲都被吓成精神病啦,我亲眼见过的哦!为了这个搬了好多气(次)家,不过算算噢,这也算系房地产投资噢,王主席买过的房几,现在统统涨价好几倍的哦……”
“等一下,我把摄像机拿上!”罗金明也是很意外,开始觉得这人没什么特别,没想到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看来沈书记介绍来的人确实不是盖的(其实沈观堂也不知道张国忠到底干嘛的)!
虽然与刚才的房间只隔一道墙,但这个房间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太久没人住过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得屋中一阵寒气逼人,因为是初秋,所以大家还都穿着短袖T恤,罗金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服务员同志,麻烦您把空调关掉……”罗金明把摄像机架在门口,看了看取景窗,差不多能把整个房间的景象都拍下来。
“对……对不起……先……生……空调……空调是关着的……”此刻这两个服务员对这间屋子的事都有耳闻,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此刻罗金明这么一说,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们可以出去了……”张国忠在屋子里看来看去,好像公安局破案一样,“临走顺便把门口的灯关上,谢谢!”
房间里只剩了张国忠父子和罗金明三个人。因为是宾馆的房间,所以屋子里并没有主要的光源,只有写字台旁边的一个落地灯和床头柜上的台灯,再就是进门走廊处的顶灯,此刻已经被关上了,只留了一个台灯亮着。虽说这房间并不住人,但好像总有人收拾,床单和桌布都很新,并不像罗金明想象的那样到处是灰尘。
“张大哥!”罗金明给张国忠递上一根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现在我甚至被你弄得相信了一大半!”
“哦?……”张国忠也是一笑,“其实我倒是很欣赏你的作风,凡事一定要眼见为实!”
“张大哥你损我吧?”罗金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己也点上了烟。
“没那个意思,真的!今天有没有情况,我都希望把这个房间的事查清楚,王先生是我朋友,而且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张国忠笑着看看表,差五分十二点。
“罗先生你先睡一会吧!有情况我叫你!”张国忠把一张活符交给罗金明,“把这个掖在腰带上,一定要露在衣服外面!”
“哦……呵呵……谢谢!”罗金明接过活符,走进洗手间,把活符别在皮带上,照了照镜子,“莫名其妙……”罗金明哭笑不得,当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弄成这样太奇怪了……
洗了把脸,罗金明把T恤衫从皮带里抽了出来,把活符盖上了一半,“嗯,这样还好点……嗯……!?”就在一低头再一抬头的时候,发现镜子中摄像机三角架旁边有个人影站着不动。
“呵呵,先进吧?这种专业级的设备电视台才有,外面买不到的……”罗金明以为影子是张国忠,“张大哥?你要喜欢,回头我帮你也弄一个!”
“喜欢什么?”屋外张国忠道。
“摄像机啊!这种专业的设备外面不好买!”罗金明洗完脸,刚一出厕所,发现外面的摄像机已经不见了,房间门大敞,张国忠父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张大哥?”罗金明走出房间,一看张国忠正扛着摄像机在走廊里小跑。“张大哥!你干什么去?”罗金明急了,莫非这小子要偷我的摄像机?那可是台里的财产,十几万啊!万一弄丢了怎么交代?
“咦?哪来的鸟叫?”走出房间门,罗金明刚要追,忽然听见也不知道哪里一个劲的有鹞子的叫声,声音并不大,但异常刺耳。
“我……这……有……鬼……!快……过……来!来……呀!”张国忠说话的语速好像比以往慢,声音也比以往粗了。
“张大哥!回来!”罗金明想也没想,直追了过去,到了走廊的转弯处,罗金明又傻了,“这怎么多了一条走廊?”在罗金明的记忆中,刚才跟祁经理谈话的时候明明记得只有一条走廊,而此刻服务台旁边却多出了一条走廊,而且在走廊入口有一道齐腰高的铁栏杆。
“快……过……来!鬼……在……这……!”第二条走廊的尽头,张国忠背身而立,站着不动。
“张大哥!把摄像机还给我!”罗金明想也没想,鬼使神差的一纵身就要翻越栏杆,这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小罗!醒醒!小罗!”罗金明感觉耳边传来张国忠的喊声。
“张大哥?”罗金明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周围站了一圈人,除了张国忠和张毅城外,还有祁经理和三四个保安。
“摄像机……”罗金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摄像机确实不见了。“我的摄象机!”罗金明挣扎着要下地。
“哎,你的摄像机在这里!”祁经理一摆手,一个保安把摄像机抬了起来。
“记者先生,你要感谢张先生啊!”祁经理道。
“我?我刚才怎么了?”刚才的记忆还很清晰,有点做梦的感觉。
“你要跳楼的啦,要不系张先生,你可能已经躺在医院咯!”祁经理道。
“啊?”罗金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跳楼?”
“真是惭愧,大意了,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危险!”张国忠有点不好意思,“小罗,以后千万不要用衣服盖住这个!”张国忠一把从罗金明腰里扯下活符……
就在罗金明刚一进厕所的时候,正好是午夜十二点,恰巧此时罗金明又用衣服盖住了活符,加之厕所中阴气比较重,一下便着了道,从厕所冲出来直奔阳台,速度之快,就如同巴山的千魂魈一样。
“当时,我的警犬一个劲儿的叫,我爸想拉住你,但你力气太大!把衣服都挣烂了!”张毅城道,“我还以为你真跳下去了,但我爸还是把你给拉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罗金明睁大眼珠子后怕得要死,“怪不得我刚才一直听见鸟叫!”
“我们叫你你没听见?”张毅城疑惑道。
“他听不见!”张国忠搭茬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布个阵了,太危险了!”
“我刚才看见你抢走了摄像机!就追出了走廊,没想到那边好像还一条走廊!还有护栏挡着!”罗金明道,“我追你的时候,听见有鸟在叫!”
“我?抢你的摄像机?”张国忠看着保安手里的摄像机,好像还挺沉,“那是你的幻觉!本来你应该不记得才对!但……”张国忠看了看张毅城手里的鹞子,“可能是因为它的叫声,所以你记得那些幻觉!”
“我被鬼附身了?”罗金明睁大眼晴。
“应该系的!”祁经理一摆手让保安退了出去,“你又没什么伤心系,不系鬼上身,干嘛要计杀啊?”
“你这不是鬼附身!”张国忠道,“它只想置你于死地而已……如果真是附身倒好办了!”
“无冤无仇,干嘛置我于死地啊?你们爷俩为什么没事啊?”罗金明睁大了眼晴道。
“那些东西,不是做什么事都要讲原因的……”张国忠又给了罗金明一张活符,“这个,记得别用衣服盖着了……”
“对了爸!刚才你在阳台上拉罗叔叔的时候,我看那个阳台有点不对劲!”张毅城说道。
“怎么了?”
“你拉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你的影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阳台的围墙上,好像有一张人脸!”
“什么样的人脸?”
“有胡子……瘦瘦的……我也没看太清!着急找人帮你啊!”张毅城皱着眉头,“可能是看错了,我出门喊人再回来,就看不见了!”
“过去看看!”张国忠也不敢怠慢了,把斩铁从包里拿了出来,“哎!别把我一个人留这啊!”罗金明拎着摄像机就跟出来了……
922房间的阳台上。
“就在这块儿!”张毅城指了指阳台围墙的中间部分。
“这块?”张国忠把罗盘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没动静。
“大家不要说话!”收起罗盘,张国忠闭上眼睛,慧眼中,仍旧漆黑一片。
“没东西……”张国忠睁开眼,“祁经理,您这里有醋么?”
“醋?有!有!我这就去拿!”不一会,一个服务员端上一碗醋来……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2章 来电
哗啦一下,醋被张国忠泼到了阳台围墙上,弄得四周一股浓浓的醋味。
“张先生,你这是……?”祁经理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张国忠并未理会祁经理,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瓶里的红色粉末倒在手心,对着泼过醋的围墙呼的一吹,红色粉末立即沾了一墙。
“大家后退!”张国忠自己也退了两步,闭上眼睛,又开起了慧眼,这次一开,看见的情景跟刚才完全可不一样了,只见一片暗红色中间,有几丝隐隐约约的绿线,仿佛是公明山曾经见过的“骴气”,形状的确像个人脸一样。
睁开眼睛,张国忠皱起了眉头,“奇怪啊!不应该啊!祁经理,能不能找一把榔头和一个凿子来?”
“凿子……那系什么东西?……噢……噢,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去一下维修部……”不一会,一个服务员把榔头和凿子送了进来,拿起工具,张国忠小心翼翼的在阳台上一阵砸,不一会,围墙上的水泥便被凿掉一大片。
“祁经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看着嵌入混凝土深处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张国忠皱着眉头问道。
“随便问的啦!跟我还客气?”祁经理一脸堆笑,心说拍马屁的机会可算来了。
“这间酒店什么时候建的?建这间酒店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什么重大伤亡事故?建酒店用的建筑材料、水泥、沙石,都是哪里运来的?”
“这个……”祁经理可没想到张国忠问的是这种问题,“张先生啊,席话说,这间酒店本来是烂尾房的啦,王主席花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的,计于(至于)建造的时候有没出过系情,建筑材料哪里来的,要问建造它的公西(公司)。我们没有调查过这个的啦!”
“这个我来查!”罗金明可算找到能发挥专业特长的地方了,还没等张国忠搭茬便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一通狂打,要说这记者调查事情的效率就是不一样,还没二十分钟,便已有了结果,“这幢楼是江隆工贸集团八六年投资建造的,金海盛建筑工程公司承建,当时号称武汉第一高楼,八八年江隆工贸倒闭,欠下了金海盛公司不少工程款,法院便把这栋没盖好的楼判给了金海盛公司。金海盛公司硬着头皮把这栋楼草草封顶以后,在八九年以低价将其卖给了香港健豪投资公司。中途并没有重大安全事故的记录!关于沙石料的来源,很复杂,在江隆工贸倒闭以前,沙石料是由市混凝土公司统一供应的,但江隆倒闭以后,金海盛为了节约成本,便开始自己采购沙石料,来源嘛……大都是上游宜昌、江口一带的一些小挖沙厂!”虽然时间很短,但罗金明打听得还是真够详细,“还有一个秘密,这栋楼实际上比设计时少盖了十层,因为当时金海盛实在扛不住了……”罗金明凑近张国忠的耳朵偷偷说道……
“小挖沙厂!?那就没错了!”一听挖沙厂,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新闻中说好像也在江边?南北一边一个?”
“对啊!没错!怎么啦?”罗金明一个劲的点头,“那两个墓就在黄家湾附近,离宜昌不远……咦?那里有一些挖沙厂!张大哥你不会怀疑这楼里的东西,是古墓里的,被挖沙船挖出来的吧?”
“不是我怀疑!”张国忠让开身子,让屋里的光线尽量照出来,“这个白色的东西,是人的骨头!”张国忠用斩铁的刀尖点了点围墙。罗金明和祁经理立即把脑袋凑了过来。
“哦!这怎么可能?挖沙船在江里挖沙子,怎么可能挖到墓里的东西?”边说,罗金明边用手去摸。
“别碰!”张国忠拨开罗金明的手,“小罗,你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考古队!这骨头不是墓里的,而是被墓里的东西弄死的人身上的!考古队很可能挖不到底就会出事!”以前张国忠根本没接触过精忠阵,此刻猜测的成分也居多,但是一个宾馆的墙里,竟然会有带“骴气”的骨头,肯定是被人施过术的,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合理解释。
“你的意思是……老鼠被鼠药毒死后……猫再吃中毒的老鼠,一样会中毒!?”罗金明反应倒是挺快。
“没错!这块骨头上带阳气!不是一般的东西,很可能是那个精忠阵弄的。这种东西连超度都超度不了!在地下或水里阴气重应该没事,出土就出事!”张国忠站起身,用匕首哗的一下在阳台上划了一个圈,“祁经理,看来要动大工程了!这一块,必须都拆掉!一定要在白天干!中间这个白的,绝对不能碰!希望您能亲自监督!”
“明白!明白!我明天就安排!”祁经理满脸是汗,听得稀里糊涂。
“小罗,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趟江北那个被改造过的古墓?”张国忠道……
“呃……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罗金明拿起电话又是一通打(宾馆的电话,不打白不打啊)……
“张先生,系不系把那个东西拆除,就不会有系了?拆下来要怎么处理?”祁经理点头哈腰的,语气跟王子豪越来越像。
“呃……深埋,最少十米,越深越好!扔到江心也可以,但最好深埋!”张国忠道,“拆了那东西应该不会有事儿了,我会再回来确认的!”
“好的,谢谢您!“祁经理擦了把汗,“你们两个带两位先生和这位小朋友到总统套房……”
其实张国忠也挺想体验一下所谓的总统套房,别看自己几千万的家产,但还真没怎么住过太豪华的地方。七叔家和孙亭家算是比较豪华了,但毕竟不像宾馆总统套房装修得那么夸张,此刻也算能体验一把总统的生活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的罗金明突然顿住了,哭丧着脸回头看着张国忠。
“小罗,怎么了?”张国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大哥,这事儿怪我……”罗金明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天花板。
“到底怎么了?”张国忠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下了。
“那边……”罗金明把头转向张国忠,“已经出事儿了。”
“什么?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跟他们队长说要跟踪采访,但那边说有队员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暂时不能接受采访……而且考古现场暂时封闭。”
“什么伤?是不是我说的那个东西弄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知道,但如果用到抢救这个词儿,估计不轻,好像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他们不接受采访,这是上边的意思。唉!早知道就听你的了!”罗金明握住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表情沮丧之极。
“唉!”张国忠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那个沈观堂非得接什么风,要不是这个罗金明非得亲身体验,没准就不会有事儿了。
“这样小罗,你先去想办法打听一下,抢救是在哪家医院?最好把什么毛病套出来!明天咱们无论如何要到现场看一眼。”
“那里已经让公安局封了,如果真是上边的意思,我也进不去,就别说您了!”罗金明一阵郁闷,“他们百分之百不会相信你的话,而且……”罗金明顿了顿,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而且让台里知道,我会有麻烦的!”
“小罗,你打听医院的事儿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我来安排。”张国忠拿起电话,“他娘的,这破电话,还不能打长途。”
无奈之下,张国忠掏出大哥大,“柳大哥,哎,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有个事儿,你得帮忙想想办法。”张国忠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找沈观堂,”柳东升那边蹲守罪犯(现在叫犯罪嫌疑人了)也没睡觉,“这事儿他要办不了我就真没辙了。”
沈观堂,张国忠一提起这个人就头疼,也不熟,怎么开口啊?看看表快三点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唉呀,国忠啊,这件事儿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等会给你打过去。”沈观堂倒是没驳张国忠的面子。挂上电话,张国忠心里直打鼓,但没想到刚过五分钟,沈观堂还真的把电话打过来了,“国忠啊,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件事儿不归我管,但那边的现场负责人是我以前的一个下级,我会跟他打个招呼,等会派小王送你们过去,如果还是不行,我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不是一个系统咯。”
“谢谢,谢谢!”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放下了,看来这个沈观堂的朋友还挺广……
要说三峡的风光可真不是盖的,虽说没走江边,但沿途的风景也着实不错。但张国忠可没心思看风景,一个劲的催小王快开,说实在的,小王平时给领导开车,慢慢悠悠的也烦了,张国忠这一催可是正中下怀,一路时速基本没下过一百公里……
也不知怎绕了,刚才还看不见江呢,拐来拐去竟然拐到了江边,只见四五辆警车停在江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这一带江边大都是山地,很少有平地),警车后边,是一块用荧光带围起来的隔离圈,几个民警正在隔离圈周围溜达……
小王直接把车开到了空地上,停在了警车旁边,一个正坐在警车里抽烟的警察好像认识这辆车,笑呵呵的走上来象征性的敬个礼。“这是强子,以前我们都是沈书记的兵。后来沈书记升官,想带我们两个走,但他不愿意,就愿意当警察。”小王拉了一下手刹,开门下车。
张国忠也下来了,虽然不认识,但强子还是很热情的跟张国忠握了握手。“这是沈哥的表兄,这是强子。”小王介绍道。“强子你来一下,沈哥有事儿找你……”小王把强子叫到一边,一阵小声嘀咕,这一嘀咕不要紧,只见强子的脸色立即变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唉,张国忠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心说自己这个好人怎么当得这么费劲呢,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正着急,张毅城从车后排座下来了,拿着铃铃响的大哥大递给张国忠,“爸,你电话……”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3章 绝书
“喂,你好!哪位?”张国忠按通手机,信号不怎么好,声音小得很。
“张掌教!别来无恙啊!”电话里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秦……先生?”张国忠看了看正在交涉的小王,压低了声音道,“秦先生,您在哪里?”
“我在北京机场!”秦戈这句话一出口,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想这老小子怎么说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跟土行孙一样能蹿啊!
“秦……先生,您……什么时侯到的中国?”
“哈哈,张掌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这次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看来几年没见,秦戈也学会开玩笑了。
“那……我先听坏消息吧……”张国忠典型的劳动人民心理,先苦后甜啊……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确实是一个特工组织,他们的任务五花八门,但没有一项任务是有官方纪录的,所有任务在下达的时候全靠口头传达,就算偶尔有文字命令,也要在阅读完毕后立即销毁,所有人,包括军统局的高层特工人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秦戈不冷不热道。
“这么详细啊!”张国忠还挺高兴,如果这就算坏消息,那好消息还不定得多好呢,“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呵呵,张掌教,我还没有说完……”秦戈呵呵一笑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平均每半年换一个名字,组织成员的身份涉及各个行业各个年龄,但具体有哪些职业并没有详细记录……组织的最高职务是秘书长。此人直接对戴笠负责,所有任务一律由戴笠口头传达,再由秘书长直接向任务执行人点对点的传达,所以,这个组织究竟执行过哪些任务,全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戴笠、秘书长。”
“嗯,这个消息的确不算太好……”张国忠看了看小王,好像和强子拉起家常来了,有说有笑的,根本就没注意这边。
“这个组织是国民党唯一一个从民间直接选拔成员的组织,也是抗日战争期间最神秘的组织,组织成员并没有名册,甚至各个成员之间都不认识,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还有,这个组织时常在接到一些特殊任务时临时从民间选拔成员,并且不经过任何训练,直接就去执行任务,任务执行完毕后,大家相安无事,很多人只为此组织服务过一次!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工部门都没有的!”
“嗯!然后呢?”张国忠感觉秦戈的话茬子有点不对劲,按以往的风格,秦戈最习惯先铺垫一个复杂的前提,然后提出一个极其离谱的要求或结论,往往让人有自杀的心,此时此刻,气氛仿佛正在向此方向发展。
“这些是我从台北官方能够了解到的全部资料!这就是坏消息。”秦戈道。
“那好消息是什么?”张国忠迫不及待了。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唯一在册幸存者,秘书长冯昆仑先生,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双目失明,被送到美国疗养,一九五一年转至台北,一九五三年死于心脏衰竭。”
“死……死了……?”张国忠差点没把电话掉在地上,这叫好消息吗……?
“张掌教你不要激动……我们找到了他的日记……”秦戈道。
“日记?这么秘密的组织负责人怎么可能写日记呢?”张国忠疑惑道,“会不会是假的?”
“呵呵!肯定不会假!这是冯昆仑先生生前居住的疗养院院长亲自交给我们的,这本日记是冯昆仑先生在失明以后撰写的,可能是日记,也可能是回忆录!这种奇怪的文字咱们以前也见过,我们特地来我刘先生破解!”
“真的!?殄文!?”张国忠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殄文可不是人人都会写的,看来这冯昆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孙亭比起秦戈这块老姜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么重要的线索当年竟然轻易的就放弃了。“对了,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怎么会写殄文?”张国忠心里一个劲的嘀咕……唉,算了!管他从哪学得呢?重点是他写的内容啊!张国忠也没往深处想。
“孙亭先生下星期到,他好像也有一些新线索!希望咱们能在天津碰头!”秦戈仍旧不喜不忧,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好的没问题!秦先生谢谢你!”张国忠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此时小王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看表情应该差不多能进去。
“张大哥,你可以进去了,不过只有十分钟,千万别太久,强子虽然是头儿,但手下人可都看着呢……”
“没问题没问题!”张国忠千恩万谢,“十分钟足够了!”
此时,强子已经把周围的民警支开了一多半,只留了两三个看似铁杆的在周围,“张大哥你好,希望你快去快回!这次是市局直接下的命令,擅自放人进去让局里知道不好交代!”这个强子看上去倒是蛮实在的。
作了一通揖以后,张国忠进入了隔离带,张毅城后脚也想进去,却被强子拦了下来,“小朋友,你爸爸可以,你不行哦……”
隔离带内是一个略微高出地平面的小土丘,土丘侧面有一个洞口,低着头可以进去,洞口的横梁是水泥铸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往下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斜坡,便是一个水泥洞穴,确实挺像防空洞,典型的由前线工兵修筑的应急型建筑,洞内面积小得可怜,至多有十几平米的样子,高度比缅甸的那个山洞里稍微高一点,墙壁和屋顶全是水泥结构,只有地面是由石砖砌成的,石头与石头之间用白浆粘合,看石砖的新旧,仿佛与周边的水泥是同一个年代的,但好像是出自民间工匠之手,而不是军队的工兵。分散在屋子四周,有八个断臂残牙的石墩,想必这就是曾经的“精忠阵”,但石桩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八个仅几寸高的断柱。
打开手电,张国忠仔细看看地面,除了墙边有一块石砖略显松动外,似乎没什么异常。整个洞穴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防空洞,但真正的防空洞通常在十几米的地下,通常能容纳上百人甚至更多,而这个洞穴顶层似乎只有三四米厚,且如此狭小,这种结构能防什么“空”呢?
“莫非……是考古队敲开的?”张国忠发现这块活动的石砖太奇怪了,看白浆的裂缝虽然极不明显,却并不像是自然开裂,倒很像是人为所致。
抽出斩铁,张国忠慢慢的撬出这块砖,石砖下面是整根的青石条地基,仿佛没有什么特别。“这块砖……”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砖上的泥,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是……”只见在石砖的沿上(石砖并非见棱见角,其边沿很圆滑),仿佛刻了一行字。
往石砖上吐了口唾沫,用手指用力抹干净了石砖边沿上的泥土,张国忠仔细看了看,这是一行殄文,每个文字大小至多像黄豆粒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找,还真不好发现。
“青山难阻洪流涌,惟有血肉铸长提。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溧阳马凡初思甲绝书”
“这……”看完这句话,张国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莫非……这是马思甲真人羽化之所?身为茅山掌教,不置百尺崖羽化于世外清静之所,怎么羽化在国民党的工事里了?再有一点让张国忠脑袋爆炸的事就是,马思甲真人在留绝书的时候竟然道出了自己的本名(马思甲本名马凡初,道号思甲子,故唤马思甲)!道士和僧侣一样,出家后只用道号,就不用本名了,就算别人呼其本名,都是一种不尊重,如果自己唤出本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还俗,二便是被逐出师门!可马思甲本人是茅山掌教,掌教怎么可能还俗呢?他自己是掌教,只有逐别人的份,谁有可能逐他呢?他在这个精忠阵里干吗?莫非是来破这个精忠阵的?
“也不知道考古队是否也发现这个了……”大着脑袋,张国忠把石砖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不过张国忠倒是不担心考古队会有人懂殄文……
“张大哥!”强子站在洞口开始催了,“您看完了吗?”
“哦……完了完了!”张国忠关掉手电走出了洞口,“这次多谢了,来日必有重谢!”张国忠心里忐忑不安,本来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救救那些考古队的而已,没有想到却找到了这么一条吓死人的线索,莫非这也是那个什么中华祈福委员会的杰作?看来一切只有等破译完冯昆仑的日记才能见分晓了……
“哎!什么谢不谢的,沈哥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只能给张大哥你争取十分钟,我派出去巡逻的兄弟就快回来了!你多担待啊!”强子好像还挺不好意思……
“强子兄弟,不知道江那边,归不归你管……”问这话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张大哥,出事的就是那边!都是当兵的站岗!这个我实在……”
“没关系,改天一定登门道谢!”张国忠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张大哥,下次你再来湖北可一定得找上兄弟我,免费给你当导游啊!你看……前面那山峰叫孝子峰,传说是一个孝子变的……”小王见张国忠在沈观堂那里面子确实挺大,此刻也想拍点马屁。
张国忠哪有心思看什么山峰啊,满脑袋都是那个精忠阵的事儿,江边修两个那东西,还修上防空洞了,为的是什么呢?正琢磨着半截,包里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打电话的是罗金明。
“张大哥,医院找到了……”罗金明在电话里的声音跟特务一样。
“哦?什么病?”张国忠皱眉道。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保密!”罗金明说道,“主治大夫私下跟我透露了,是癔症!说有二十多年没见过这种病了!我再问他就不说了!对了张大哥,你知道癔症到底是什么病吗?”
“癔症!?”张国忠脑袋嗡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种被精忠阵弄着了道的,很难像当年李大明那样痊愈,虽说都叫癔症,但发病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能见到考古队管事的吗?我必须找他本人亲自说!”
“我正在努力!”罗金明道,“但我也不敢保证!张大哥我实话跟你说!这件事现在闹大了!考古队长跟个耗子一样,谁都不敢见!万一让台里知道我搀和这事,我也吃不兜着走啊!”
“嗯,你尽量吧!我们大概还有四个钟头到武汉,到时候见面再聊……”实际上张国忠想见考古队长,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了解一下考古队员出事的经过以确定救人的方法,再者就想套套词,既然马老爷子把着这边,便想看看考古队有没有本事弄明白那边是哪位神仙把着……”
【注解】三尊:三尊即“道教三尊”,分别是:玉清原始天尊、上清灵宝君和太清太上老君。另,三尊也有“君”、“父”、“师”的含义。三尊座下难复命,暗指(死后)无法向尊神与列祖列宗交待。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4章 坐尸
回到英尊酒店,罗金明已经等了半天了,一脸的如沐春风,看他意思应该比较顺利。
“张大哥,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吕队长亲自过来!”罗金明道,“这还得说是酒店祁经理的功劳,如果他们不出面作证,可能吕队长不会见你!”
“祁经理?他把这事说出去了?”张国忠伸长了脖子,脸都白了。
“是啊!否则吕队长很难相信我!吕队长亲自给祁经理打电话!”罗金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张大哥你放心,这件事绝对是秘密的,除了你我、祁经理还有吕队长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张国忠就怕这些事传得满城风雨,到时候万一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英尊酒店的门口,一个矮胖子男性鬼鬼祟祟的开门下车,好像害怕有人跟踪一样,“我到顶楼……我找罗先生!”矮胖子缩头缩脑的走到服务台前,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位就是张国忠先生!”罗金明介绍道,“这是考古队队长,吕玉麟!”
“张先生!我是考古队的,不少事儿我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可真是捅了大娄子了,如果你真能帮忙,吕某感激不尽!”吕队长开门见山,上来先给张国忠鞠了个躬。
“吕先生不必客气,时间紧迫,我需要知道全部细节!最好能去现场看看!”张国忠把吕队长让到茶几边上,递上一根烟。
“去现场恐怕不行……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是我负责了……”吕队长一脸无奈,“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接这个任务!我手下十二个人,有六个在医院生死未卜,其中有两个还在实习,连对象都还没有搞过,我都不晓得要怎么向他们家里人交代!”
“队长你别着急!救人的方法肯定有!只不过我需要全部的细节!”
“唉!当初,是几个农民报的案,说挖到了古墓!县文物局没敢擅自处理,就报上来了……”吕队长开始垂头丧气的说起了发掘古墓的经过……
原来,江北那个洞穴早就有,很多人都知道,都以为是国民党军队的工事,谁都没在意过。这个江南的所谓古墓出土时,县文物局并没将其与江北的那个防空洞联系到一块,而是作为一个单独的古迹处理的,也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而是派出了一帮子实习生组织发掘。但后来发现这些石桩子都是魏晋时代的东西,县文物局怀疑是个晋墓,便没敢再往下挖,而是上报到省里。起初省里还是很重视的,派出一支二十余人的考古队进行发掘,但越挖越不对劲,挖来挖去竟挖着水泥了,差点把现场总指挥吕队长气吐血。不过话说回来,这几根石桩子还是蛮特别的,所以吕队长决定留下一半人继续发掘,没想到一半人刚走,剩下的人就出了事。当然,作为一个资深文物工作者,吕队长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江北这个防空洞,从江北洞穴中断裂的石敦看,这两个古迹当初肯定是对称的,所以在江南出事后,江北的防空洞也被封闭了。
“我们刚开始发掘的时候,不少老百姓来看热闹。其实,当初就有一个黄老汉让我们不要动这东西,说是道爷的道场,动了会遭报应的,我当时也是一笑了之,没想到真出事了!唉!”说到这,吕队长又开始自责,“早知道当初多问问了!”
“那老汉多大?有没有问他是哪里人?”一听说有老人出面阻止,张国忠来精神了,万一是当年的亲历者,岂不是能了解一些线索……?
“嗯……这个……不大清楚……不过看相貌应该是七十岁往上的人了……赶着马车。当时这个黄老汉吵吵着要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民警也就没拦着,他一来就说这是道爷的道场,不让我们动,这个老大爷没有牙了,周围又乱,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但我听不清啊!所以我就……”
“就把人家撵走了?”张国忠脑门子都起了青筋了。
“不是撵,是劝!老人家很热情,过来就要搬我们的东西,说要帮我们运回去!他说话时我一直点头,他以为我答应他不挖了!”吕玉麟一阵内疚,“当时我们以为这个老爷子神智不清啊!我们也有任务,怎么能听一个老人家说几句就回去啊……”
“唉!吕队长!你既然说过你对那些事见怪不怪了,既然有人告诉你不要挖,你就应该打听清楚啊!”张国忠连急带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唉!张先生,张大哥!我知道是我一时疏忽,但事已至此,希望你能救救我队里的人……”吕队长也是理亏,话说得极没底气。
“对了吕队长!你们到底挖到了什么了?不知道阵里是否刻有什么铭文咒语?”张国忠差点把最重要的忘了,想救人,至少得知道那柱子上刻的是什么吧(此阵乃宿土教的绝学,茅山典籍中只有概述并无详解)?
“嗯……这个我带来了!”吕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开后连带着几张照片一起递给了张国忠。
“我的娘……”张国忠接过本子,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个精忠阵是一个假的“投胎地图”,八根柱子分别代表着八卦中的震木、离火、兑金、坎水、撰木、坤土、乾金、垦土八个方向,魂游阵中若要荡出柱外,便又会被柱子环形的引魂咒引回阵中,永世不能真正的超生,这个原理与当初赵昆成所布的“鬼阵”是一样的,但此阵还有一个“鬼阵”所不具备的功能,便是“守护某个点”。倘若以某个点为阵眼布这个阵,那么魂魄不论游到哪个地方,最终会被引回这个点上,所以这个阵具有保护某人或某种东西的作用。不过为什么如果要保护的是人,受保护的人在阵眼不会出事,而外人触之即会冲身,就连张国忠也弄不明白,毕竟布阵者布此阵要自裁,且死前还要施术,但究竟施什么术就很难说了,此阵依要保护的东西不同,所施之术也有很大差别,即使能从理论上推论一二,但如果不知道要保护的东西为何物,也很难下定论(保护人、畜生、金器或石器,所施之术是截然不同的)。
再者,根据八根柱子的布局、微微倾斜的角度与石柱上的“雷池咒”分析,此阵的阵眼还有一个特点便是“隔阴阳天地”,也就是说,这个阵的阵眼能够彻底隔绝天地阴阳,也就是说阵眼中的事物不论是阴是阳,其阴气阳气都不会外泻,这样的话,如果将恶鬼置于阵眼,其阴气便得不到外界阳气的中和,日久天长其怨气不但不会散尽,反而会越来越强,而如果是活人久在阵眼的话,其阳气不能与外界阴气中和,日久天长也是非常有害的。
关于吕队长的本子上抄的歪七扭八的“引魂咒”,张国忠倒是并不新鲜,但关于引魂咒下面的一段殄文,在赵昆成的“殄文字典”上并没有记录,应该是已经绝传了(赵昆成的“殄文字典”并未记录所有的殄文,而仅仅是一些“常用字”,就象普通的《新华字典》并未记录所有汉字的道理是一样的)。
另外,张国忠还在吕队长的本子上看到一行诗,正是马思甲真人在江北防空洞中所留的绝书,看来这个吕队长也发现青石下的殄文了……除此之外,张国忠并没找到关于“是谁把守江南精忠阵”的线索。
“说来也邪,前两天,我们挖到一个坐尸,就直接埋到土里,没有任何棺椁一类的东西,古代墓葬我还没有见过这样葬的,但奇怪的是,这坐尸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我的意思是说,皮肤并没有腐烂,不是湿尸,也不是干尸,只不过通身发黑,头发甚至还是有弹性的!”吕队长满脸的惊奇,“即使年代不是很久远,这也是考古学上的奇迹!因为那里的土壤条件,根本就不具备干尸或者湿尸的形成条件!我本以为发现新大陆,但没想到紧跟着就出了事!”
“你们把坐尸……挖出来了?”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
“没有……”吕队长叹了口气,“刚挖到脑门就出事了,所以我又自己秘密的给埋回去了!不过这个坐尸头顶上有发髻,很像……道士!”
“坐尸……会是谁呢?”此刻,张国忠合上笔记本,开始绕着茶几溜达,有可能就是布阵施术之人,也可能是阵要保护之人,可惜发掘现场已经去不了了……
“你能看懂这些东西!?”吕队长指着记事本惊奇道。
“哦……不……不懂……”张国忠并不想透露自己懂这些东西。“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吕队长咱俩现在就去医院,小罗你能不能再辛苦一趟,找到这个姓黄的老汉?那个老头很重要!”
“没问题!”罗金明答得倒是痛快。
“等等……”张国忠想了想,又拿起电话,“喂……沈哥吗……唉……是我是我……这么晚打电话实在抱歉啊……我还有一件要紧事得找强子兄弟帮忙,你能不能再帮我打声招呼啊……?事关重大……”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5章 黄老汉
“你就说是……病人家属……不行不行……这么说更不让你进了,你就说是……文物局派下来了解情况的……对,就说是上边派下来慰问伤员了解情况的!”车上,吕队长一个劲的帮张国忠编,“他们要问谁派你来的,你就说是牟局长派来的!”
病房设在三楼,房门的窗户被报纸贴得密不透光的,病房门口,两个民警正在小声议论,一看吕队长领来一个陌生人,立即上前伸手阻止。
“哎,两位同志,这是张所长,刚从天津调到湖北,上级这次派他来了解情况慰问伤员!”吕队长一脸堆笑,递上两根烟。
“张所长?”一个民警打量了一下张国忠,“哪个所的所长?”
“两位同志,是牟局长派我来的!”张国忠也满脸堆笑,心想自己这个雷锋当得可真是够孙子的……“牟局长很关心同志们的病情,彻夜难眠啊!这不,特地派我连夜来慰问一下!”
“进去吧……”一个民警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门,张国忠一看心里也一惊,只见病房门上装着一个实心大铁锁,显然是新安装的。“你看人家这领导当的……!”两个人刚进病房,外面的民警便立即开始发牢骚……
这是一个八人的病房,只有六个床上有人,但这六个人一没挂吊瓶,二没换病号服,甚至连鞋都没脱,每个人都被三根胳膊宽的厚皮带固定在床上,屋内的灯是开着的,但这六个人好像很怕光一样,个个一个劲的眯缝眼,但就是不闭眼。
走到一人床边,张国忠刚想伸手去扒这人的眼皮,便被李队长拉了回来,“张大哥,不能碰!会咬人的!”
“咬人?”张国忠一皱眉,这好像和席子村那个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差不多,莫非这个精忠阵能制造出千魂魈来?
看了看房间四周,又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张国忠眉头紧皱,“吕队长,能不能……能不能把病人转移到一楼,或者露天啊?”
“为……为什么?”吕队长一听就傻了,连进病房都是连蒙带骗混进来的,这转移病人岂不势比登天。
“我要把那东西‘送入地府’啊……这里是三楼,你让我怎么送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吕队长一筹莫展,“比如……画个符……杀只鸡什么的?”
“我又不是磕头拜把兄弟,杀鸡干嘛啊?”张国忠也发愁……“这里有八个床位……六个人……加咱俩……咦?对啊!”张国忠恍然大悟,“有了!”
“你有办法了?”吕队长比张国忠还高兴。
“嗯!只不过有点冒险……”张国忠琢磨着……“咱们得把他们都解开!”
“什么?哎哟!我的张大哥!我还是想办法把他们弄到一楼去吧……”吕队长都快哭了,“张大哥,你知道这些人都多厉害吗?”
“他们多厉害我比你知道……!”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我让他们乖乖的自己走!”说罢,张国忠从包里拿出一瓶礞石粉,从一个病床旁边撒了一条“迮道”,歪歪扭扭的连到了窗户边,“吕队长,等会你就站在你那个位置。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动!”只见张国忠在每个床边都用礞石粉撒了一条“迮道”,然后在每条“迮道”的尽头都摆了一个小个的“群阳阵”,香不够用,就一截掰成三截用,鸡喉不够用,就整块敲成碎渣使,符不够,干脆就把一张撕成碎片用……水泥地面没法插香怎么办?正好窗台上有两盆花,花盆里的泥倒在地上,不就能插香了么……
“准备好了么?”张国忠深呼吸了两下。吕队长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
“来了!”张国忠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解捆住队员的皮带,说来也怪,往常四五个人都按不住的队员,此刻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顺着“迮道”开始走了,只是速度慢得出奇。一个……两个……三个……当第六个人也下了床,开始慢慢走的时候,张国忠也迅速跑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此时这八个人站的位置正是“八阳阵”的位置,八阳阵+群阳阵,也算是张国忠急中生智的创新阵法了……
“吕队长,千万别动啊……”此时张国忠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狰狞,看得吕队长心里直发毛,不过事已至此,吕队长也只有硬着头皮站着不动,只见张国忠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的什么,屋子里忽然飕飕的刮起了小旋风,凉嗖嗖吹得吕队长直打哆嗦。
“开!!”张国忠猛然举起手里的匕首刺向坚硬的水泥地面,只听得锵的一声,火星四射,剑刃虽已刺进地面半寸有余,但却折为两截,张国忠一看也傻了,后悔没把巨阙带来,但此刻已经没得选择了,噗的一口真阳涎吐在嵌入地面的断刃之后,张国忠干脆用手掌按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和电灯皆被震了个粉碎,六个考古队员纷纷像烂泥一样瘫成一堆,屋内瞬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民警哐的一脚踹开屋门,借着楼道的灯光一看,屋里的人都被从床上解了下来,横七竖八躺得满地都是,连吕队长都躺在地上直吐白沫,立即傻眼了,“抓住他!”两个民警一哄而上一把按住满手鲜血的张国忠,“老实点!……小魏……你……快给局里打电话!派点人过来!”
此时值班的大夫也赶过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也傻了,赶忙叫了几个护士把病人连带吐白沫的吕队长挨个往床上搬……“没有生命危险……”用听诊器听了病人的脉搏和呼吸后,大夫长出一口气……
早上九点,看守所里。
张国忠正蜷在长椅上打盹,忽然当啷一声铁门响,“张国忠!出来!”
“哎!捅娄子了!但愿那个吕队长能早点醒过来……”大哥大也被没收了,张国忠想给沈队长打电话也没戏,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吕队长身上……
跟着民警来到接待室,张国忠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见桌子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沈观堂,一个吕队长,还一个不认识的。
“哎呀,张大哥你受苦了!”吕队长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这位就是牟局长,特地来谢你的……”
这时一个民警上前,把包和大哥大还给张国忠。“我……想找地方洗个澡……”张国忠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毕竟昨天晚上这一下也够劲(当年在香港用群阳阵斗赵昆成,可是躺了好几天才下地的,而这一次弄了六个群阳阵外加一个金钟罩,疲惫程度可想而知)。“好!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宾馆!”吕队长假模假式的扶起张国忠……
睡得正熟,忽然梦见电话响,张国忠这个烦啊,怎么连做梦都是电话响啊,没想到这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谁啊!张国忠睁开眼,发现不是做梦,电话确实在响……“喂!哪位?”
“哎呀张大哥,你去哪里啦?手机也不开!我找了你一天了!”电话那边是罗金明,“强子警官已经帮我找到那位黄老汉了,就住黄家湾,但他什么都不肯说!人家生气啦!我看还得你亲自来!对了,最好叫吕队长登门道个歉,上次把人家轰走,老爷子耿耿于怀啊!”
“好!我马上就到!”张国忠一听人找到了,精神头立马就足了,起来洗了把脸就要出门。
“爸我也去!”张毅城不干了,三天两头把自己扔在宾馆,这叫爹吗?
刚到楼下,张国忠又接了个沈观堂的电话,说是要摆酒席给自己压惊。“我现在正往宜昌赶……改天沈哥……”张国忠算服了这个沈观堂了,一天到晚怎么没个别的事啊……
一路上,吕队长除了夸张国忠有本事以外,基本上没说过别的话题,张国忠开始还挺美的,到最后已经快崩溃了。忽然吕队长从包里拿出把匕首递给张国忠,“张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毅然拔刀相助,还毁了你一把真家伙,我实在过意不去……”斩铁为何物,吕队长当然识货,“这把匕首名曰‘天律’,隋朝杜澜芝所铸,我启蒙老师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不如你那个好,还希望你能收下……”
“哎,吕队长你太客气了……”张国忠接过天律,看了看钢口,确实比斩铁又差了一个层级,五马换六羊啊,算了拿着吧,总比没有强……正愁回去没法跟老刘头交代呢,找他借几万块不还他倒不在乎,毁了他个物件,老爷子少说难受一个月……
黄家湾镇黄四营村,罗金明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这方圆几十里,年近八十还能赶大车的就黄宗属老先生一个人,强子警官打了个电话就问出来了……”罗金明边走边介绍情况,“开始跟我还挺热情,但我一谈古墓的事,立即就不理我了,后来他儿子把我劝出来了,看来得你们亲自上阵!”
“老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听他儿子说,解放前是游击队的,开始打日本鬼子,日本投降后又打国民党,国民党打跑了又当民兵,以前当过村长,文革以后就不当了!”
“游击队?”张国忠道,“归谁管?”
“这个不知道,应该归地下党领导吧,这个得问他自己!”罗金明指了指前方一个破篱笆门,“喏,就是这里!”……
【注解】迮道:有阴性材料礞石铺成的引魂道,详见《传国宝玺》五十八章《启尸招魂》。
群阳阵:“僭阳阵”与“鞫阴阵”二合为一的阵法,详见《传国宝玺》第五十章《千钧一发》。
八阳阵:也称金钟罩,详见《传国宝玺》四十九章《以命斗命》。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6章 尘封往事
罗金明扯着脖子一通喊后,屋里可算有个中年人披着衣服出来了,隔着篱笆墙一看是罗金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啊,我爹不都说不知道了吗?”
“这是黄老的儿子黄中华……”罗金明转身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这几位,”罗金明往身后一指,“这几位是专程来道歉的!”
“道歉?……”中年人看了看张国忠父子和吕队长,倒不像是个坏人,“道什么歉?”
“是这样的,我是考古队的队长,前几天你爹劝过我,我没听,现在真出事了,所以我来给老人道个歉……我……我是代表政府来的!”吕队长还挺会说话。
“进来吧!”一听政府两个字,中年人脸上见了点光,“爸!政府派人过来啦!(方言)”
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不少年了,但黄老先生家可真不像是个现代家庭,除了一台十四寸的小彩电以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电风扇了,四处破破烂烂,连吃饭的碗都有豁子。一进屋,张国忠难免一阵心酸,多少也算个老革命了,人家自己不伸手,地方上就不会主动一点吗……?
一见吕队长,老爷子的脸立即沉下来了,坐在炕上把头一扭一言不发。
“黄老爷子……”吕队长也不知道说啥好,“哎……那天人我眼杂,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的劝诚我很重视,但上面有任务,我也是身不由已啊,还希望您老能体谅……”
“哼!”老爷子狠劲一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这一说话,罗金明终于了解吕队长为什么说当时听不懂了,因为自己也没听懂……
“我爹说,不听老人言,必有心慌事!”黄中华翻译道。
“哎?噢,是!是!我现在就知道不对了!老人家教训得没错!”吕队长一脸堆笑,但黄老爷子仍然一句话不说,盘着腿抽着烟看着窗户外边。
“老人家!我听您说,这里曾有道人设过道场!我想请问您一下当时的情况!”张国忠细声细气的问道,“我就是这些道人的后辈!”
张国忠这么一说,不光是黄老,就连罗金明和吕队长都惊得大眼瞪小眼。
“您看,当年来这里的道人是不是这位?”张国忠暗自庆幸,幸亏从乾元观要到的马老爷子的照片还随身带着。
接过照片,黄老脸上终于看见笑了,微微点了点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我爹说,就是中间这个道长还有右边这两个,左边这三个没有!”黄中华翻译道。
“哦?您确信?”张国忠一皱眉头,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马老爷子和他五个弟子的合影。根据乾元观的记录,这张照片摄于一九三五年,由英国人李弗菜拍摄,根据当年师傅所说,马老爷子离开乾元观时,是带着五个徒弟走的,而黄老所指的右边两个徒弟,是四徒刘真雨和小徒弟戴真云。
“我爹说记忆很深,他说还有一个年迈的道长,你这张照片上没有……”黄老长叹一口气,叽里咕噜的打开了话匣子,黄中华当起了同步翻译……
一九四〇年五月,枣宜会战打响,日军集结第三、第十三、第三十九师团,第六和第四十师团各一部及第十八旅团共计八十余个大队的兵力(日军一个大队,相当于当时国军的一个师),在日本第十一军司令长官园部和一郎指挥下向国军第五战区发起猛攻,企图将第五战区主力围歼于枣阳、宜昌地区,在国军殊死抵抗下,日军最终并未达成目标,最后反而被我军切断了当阳、荆门的交通运输线,成了瓮中之鳖(虽说日军最终没有达到目的,但国军损失亦远超预计,抗日名将、国民党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上将亦在此战殉国)。
黄宗属当时是黄家湾游击队的副队长,整个游击队由三十七个人组成,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志专门负责与地下党区委的联络,枣宜会战打响时,游击队接到的命令是: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尽可能破坏敌人战斗设施,全力配合前线抗日。
后来由于宜昌失陷,联络员牺牲,游击队与地下党的联络曾一度中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队长陈健便率领游击队与国民党第十八军取得了联系,并开始配合十八军开展对日军第三师团的抵抗。起初,国民党军队对游击队很是不屑一顾,基本上只是让游击队队员从事一些后方工作,这让那些身经百战的游击队员很是不服气,后来队长陈健与国十八军一九九师一位姓王的团长打赌,如果游击队能在三天内端了日本人设在宜昌县城的军火库,便给游击队分配大任务,如果三天内端不了,游击队就要给一九九师打一年的杂,陈健队长性情比较鲁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到了宜昌县城的军火库附近一看才傻眼,原来这个军火库地处宜昌市外围,所以对于日军的意义也比较特殊,戒备相当森严,距离军火库三百米以外就开始有人昼夜巡逻了,别说五天,就算有五十天的时间挖地道,也挖不到啊。
也赶上游击队命好,就在还差两天就要到期限的时候,国发党第二集团军杀过来了,日本人在宜昌一带留守的兵力本不是很多,所以那些在三百米以外巡逻的闲人全被调到前线去了,军火库留守的人只有两个小队左右(日军一个小队编制约为四十人上下),除去换班休息的,站岗的也就三十多人,一对一硬拼都富裕了。这下可把队长陈健乐坏了,在最后一天晚上便带上所有人马突袭军火库,引爆炸药前缴获了不少94式手枪和手榴弹,整个游击队不但一人未伤,反而用上时髦装备了。
军火库被炸,可谓是给日本人来了个釜底抽薪,国十八军与第三军团均下了嘉奖令,可却不知道要嘉奖谁,军团所有下辖的师、团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炸了日本人的军火库,最后还是这个王团长上报了指挥部,国军的高级将官才知道敌后还活跃着这么个骁勇善战的游击队。
这件事以后,指挥部对这支游击力量不得不刮目相看,逐渐开始给游击队下放一些比前线战斗难度更大的任务,例如什么炸仓库啊、火烧连营一类的,一直到枣宜会战结束,游击队与地下党重新取得联系为止。就在枣宜战役即将结束时,游击队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便是配合工兵去秘密搭建两个法台……
“法台?”张国忠眉头一皱。
“对,法台……”黄老汉一个劲的点头,这两个字倒是能听懂。
根据黄宗属回忆,当时下达任务的并不是国民党的将官,而是一位奇怪的人。所谓奇怪,并不是长相或举止,而是年纪很奇怪,据说是一九〇三年生人,按理说也就是三十多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快六十的,对于一个小游击队,此人手上拿的竟是国民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亲笔命令:资遣令贵部接受全权调遣,见此令者,如见德邻(李宗仁,字德邻)。下面则是鲜红的印章。看来这道亲笔命令就好比古代的尚方宝剑一样,只要是李宗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