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莫行!”说罢老刘头举起左手啪的又是一下,第二枚铜钱应声而起。
“不行!等不了了!艾先生你跟着我,我拖住它们你找机会去引爆,爆炸前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撤回来!”说罢,张国忠不容分说嘎巴一下拉开了石门,用手电顺着门缝往外一照,只见对面黑压压一群日本鬼,正嗷嗷的上蹿下跳,一看门开了,嗷的一嗓子一窝蜂似的扑了过来,吓得张国忠赶紧又把门关上了。“他娘的!这怎么过去啊!”张国忠暗骂,这帮他娘的小日本怎么这么会偷工减料啊,这破通道修得比老刘头家单元房的垃圾道还窄……
“哎!对啊!傻了啊咱们!它们虽然灵活,但好像不会拧门把手啊!”孙亭忽然开口了,兴奋得磕磕巴巴的,“咱们……咱们把它们引进来,然后跑出去把它们反锁在里面不就行了吗?”
“对对!真是慌了!真是慌了!”张国忠抹了一把汗,“师兄你快别布阵了,想点办让他们进来时先奔别处,然后咱们撤退!”
老刘头抬起头,欲言又止,霎时间屋里死一般的宁静,只有外面的砸门声哀号声以及屋里面闪着绿光的计时器。
“不可能……除非……它们刚一进来,就有人从里面向这些东西开枪……把这些东西引过去!”老刘头一开口,张国忠立即一脑袋冷汗,“没有别的办法!布个阵成不?”
“刚才在门口你也看见了,我吐它(真阳涎)都不管用,还布啥阵啊!”老刘头方寸也乱了,“不怕茅山的招,这些东西它不柏茅山的招啊!”
“那我来!”艾尔逊抽出手枪,“大家都闪开,我来……”一转头,艾尔逊和那两个巡逻的毒贩对了个正眼,“过来!你们俩!(土语)”
这两个毒贩也没听懂众人说的是什么,让艾尔逊用枪顶着直奔屋子深处。
“那……艾先生,你拿着这个,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的……我在门口等你!”张国忠把巨阙递给了艾尔逊。(以张国忠的枪法是很难保征日本鬼进屋时一枪命中的,不打死自己人就不错了……)
站到炸药旁边,艾尔逊偷眼看了一眼计时器,六分十七秒。
“开门吧!快!!”艾尔逊拿起手枪目不转睛地瞄着门口,孙亭、老刘头、张国忠、肖大生四束手电光把门口照得亮如白昼,按照肖大生的交代,老三小心翼翼的拧开了门把手,一溜烟的跑到了肖大生旁边。
哐当一下,几个黑影蹿了进来,速度之快,让艾尔逊根本就来不及瞄准,只能照着门口一通乱枪,嗷嗷几声,三个日本鬼冲艾尔逊蹿了过来,“大家快跑!!”艾尔逊抡起巨阙冲着正当中的日本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剑。
说得轻松,大家快跑,艾尔逊虽然没工夫看别人了,但凭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枪响也不难想象,在场的一个都没跑成。(门一开,蹿进来的日本鬼至少有六个,刚才就一个,便把所有人忙了一头汗,这六个要如何对付?)
直奔艾尔逊的日本鬼很轻松就躲开了这一剑,往旁边一闪,正好落在两个毒贩旁边,其他两个日本鬼一看艾尔逊拿了把厉害家伙,也没敢上前,而是直接冲这两个毒贩下手了,趁这工夫,艾尔逊撒腿就跑,到了门口,正好赶上老刘头让一个日本鬼压在身子底下,已经快被掐得吐白沫了(以前碰上的大部分怨孽是用嘴咬,但这个不一样,只掐脖子,且力量奇大)。
“去你妈的!”艾尔逊抡起巨阙横着就是一剑,这日本鬼身子一仰想躲闪,老刘头虽说被掐得够呛,但还有理智,一看艾尔逊用剑横着削,便顺势挺了一下肚子,把这个日本鬼向上抬了一截,所以这一下虽说没把日本鬼拦腰砍断,但却将其整个脸部连带眼珠子削下去了,只听嗷的一声爆叫,这个日本鬼蹿起来三尺多高,继而落在地上打起了滚。老刘头也顾不得脖子疼了,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偷看了一下这个日本鬼,差点没吐出来,只见其脸部已经被削成了一个暗黄色粘糊糊的平面,地上黑乎乎则是被削掉的脸。
“我引他们出去!刘先生你拿这个!”艾尔逊把巨阙扔给老刘头,拿起电筒一通照,张国忠、肖大生和老三正跟两个日本鬼滚成一团,跟老刘头一样,张国忠也被掐得直翻白眼,孙亭则已经吐着白沫在一旁人事不省,而老三正用枪托顶着日本鬼的下巴,估计也不行了,肖大生则趴在一旁一动不动,那两个毒贩子早就不动了。
砰砰砰几枪,剩余的五个日本鬼嗷嗷叫着蹿向艾尔逊。“刘先生你快救他们!”艾尔逊冲进通道,几个日本鬼也跟着蹿出去了,哐当一声,老刘头关上石门,边跑边掏行针包……
过了约莫两分钟,只听石门外轰轰轰几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几晃,“完事了?”老刘头打开石门看了一眼,满通道的土烟子,浓浓的硝烟味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阿逊!阿逊!你听见吗阿逊?回话啊阿逊!”看见一通道的碎石硝烟,孙亭慌了,一边对着对讲机拼命的喊,一边发疯似的冲入了硝烟,“阿逊!阿逊!回答我阿逊!”
“咱们快走!!”老刘头、张国忠、肖大生和老三紧随其后冲入了通道,“快!快!快!”张国忠都疯了,按自己的估算,最多还有三四分钟爆炸,而眼前的通道已经被炸得乱七八糟,只见满地的碎石和日本鬼的碎肉(这些日本鬼,虽说法术施得比较邪门,但至多就是动作灵活智商稍高而已,与正宗的厉害玩意还是没法比的,当年秦戈在巴山也曾用雷管炸“阗鬼”,压根就炸不动),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塌方,只能爬过去。
“孙先生!快走!”快到铁门位置的时候,张国忠发现孙亭正捧一截炸断的手臂号啕大哭,手臂上还拿着一只鞋。
“阿逊啊!都是我害你啊!阿逊你回来啊!阿逊啊!”孙亭拿着鞋,哭得跟个小孩一样,“这是阿逊的鞋啊!张掌教啊!这是阿逊的鞋!阿逊的鞋啊!”
“孙先生!快爆炸了!快走!”张国忠干脆开始拽着脖领子往外拉孙亭。
“不行啊!我不走啊!阿逊还在里面啊!我得回去找他啊!”孙亭哭得跟瘫泥似的,“他用命救我啊!阿逊不是保镖啊!他就是我哥哥啊!阿逊啊……”
“哎!孙少爷你节哀啊!我们也不好受,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老刘头从后面一把抓起孙亭的脚脖子,跟张国忠两个人开始往外拽孙亭。
“少爷,我还活着呢……?”铁门后面,艾尔逊一探头,满脸的灰,跟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啊!阿逊!”孙亭破涕为笑,“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回话啊!吓死我了!”
“这铁门后面一点信号都没有,我也喊了半天啊!”艾尔逊站起身来,听孙亭一哭,眼圈似乎也红了,“刚才我用脚一踹,它们就把我鞋弄走了……”
“快跑!艾先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看艾尔逊还活着,张国忠也是一阵高兴,老刘头甚至眼圈都红了……
老三在队伍的景后一个,在离洞口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随即感觉一股热流从身后涌了过来,整个人像冲浪一样被热流推着飞出了洞口,啪一下摔在了草丛里,这一声巨响,连整个山都往下塌了一块,张国忠一个没站住,被晃得坐了个屁股墩儿……
“我说艾老弟,咱以后别总把原子弹随身带着成不……?”看见这威力,老刘头后怕得脸都白了,老三更是吓得嘴唇清紫。
本来,艾尔逊还想下山去把毒贩的毒品库和军火库一把火烧了的,按艾尔逊的说法,毒品对于这帮毒贩来并不值钱,对于城里的瘾君子来说,海洛因每克都得好几十块,贵得很,但对于这帮毒贩来说,从金三角地区买进海洛因完全是“批发价”,比富强面贵不了多少,军火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子,炸了军火库,这帮人少说一年甭翻身,但老刘头看了看表,已经来不及了,也只好作罢……
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董镇,勐乃村,肖大生家中。
张国忠第一次觉得佤族的饭菜竟然如此美味,吃得肚子都圆了。艾尔逊捡了一大包的金网子,美得北都找不着了,饭桌上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白话自己如何引蛇出洞如此勇斗恶鬼,肖家三兄弟虽说听不懂,但也跟着一个劲的傻笑。不过说千道万,艾尔逊是这次公明山之行的英雄,那一口袋金网子谁也没要,都归他一个人了,怎么说也得有个五六十斤吧……
虽说艾尔逊开始已经付过钱了,但张国忠临走时还是把出国前张国义找人换的五千美元都留给这三兄弟了,不为别的,就为当初肖大生那一枪救了自己的手腕子(肖大生接过不少欧美的主顾,认识美元,一张一百的可是能换一打子一百的人民币啊,接过钱后一个劲的千恩万谢)。
这次去公明山,虽说没找到什么宝贝,但却留下了很多让人睡不着觉的疑惑,简单作了一下分工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从昆明直接回了天津,而艾尔逊和孙亭则从昆明直接飞去了美国。
四人约定,由孙亭到日本寻访巫术阵法以及调查战后离境失踪的那个“原田幸九郎”的去向,而张国忠和老刘头则负责在国内调查原田幸九郎在华的对头,至于那个隶属于军统局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则在老刘头的建议下准备交给秦戈调查,“军统局啊,那不是秦特务的工作单位吗?不找他找谁啊?”这是老刘头的原话……
最后老刘头最关心的就是《兰亭序》的下落,而孙亭的一番话,虽说牵强,却还真把老刘头给哄住了……
……
【注解】富强面:按国家标准,小麦种子共可以研磨出四个等级的面粉,三、四级面粉也就是小麦种子最外层研磨出的面粉,分别称为标准粉和普通粉,这两种面粉颜色相对较暗,可以理解成人们常说的“黑面”,所谓“白吃包子嫌面黑”就是指这类面粉,但实际上,国家面粉等级中并没有“黑面”一说,这只是民间的说法。二级面粉称为特质二等粉,也叫上白面,是小麦种子中层主要部分研磨的面粉,是居家面食或外卖面食最常采用的主要原料。一级面,也就是等级最高的面粉,称为特质一等粉或精面,也就是文中提到的富强面(也称富强粉),是小麦种子最核心的部分磨出来的面粉,这种面粉价格偏高,但口味好,营养丰富,在超市通常以独立包装的高档“饺子面”形式出售,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算是比较奢侈的居家面食原料。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46章 百尺崖
回到天津,张国忠恍然大悟,光顾着赶时间了,也没买点土特产什么的带回来,上次去香港还买回个大金镯子来呢,现在去美国,空手回家,李二丫倒没什么,张毅城那也交待不过去啊,没辙,刚下火车便打车直奔商场,买什么呢?抱台电视回去肯定不靠谱,小孩喜欢什么呢?毅城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哎,买块手表吧……
“同志,有美国原装的手表吗?什么牌子都……”
“没有!”
“那……只要是外国的就行,只要没中国字就行!”这语一出口,立即招来周围一圈人怪异的眼光,弄得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
“那边!”售货员一万个没好气,一个劲的嘀咕,“神经病……穿得跟个土鳖似的,还买外国货呢……”
顺着售货员指的方向,张国忠直奔进口钟表柜台,“怎么都这么贵呀!哎,同志……这块表多少钱……?”
“那不是写着吗!”一个中年售货员带答不理的走了过来。
“一千二?”张国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什么牌的啊这是?”
“瑞士的!”售货员停在柜台对面,两只眼晴不停的上下打量张国忠。
“还有便宜点的吗?”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得,在众多标签中,一千二算便宜的……
“这边!精工克!东方双狮!西铁城!”售货员把张国忠带到另外一边的柜台,“都是日本的,这种四百七的卖得最好,全自动的,男的戴好看!”
“他娘的,怎么又是日本?”张国忠心里一通骂,“哎……同志,我再看看那个瑞士的,真是谢谢!”
“你这个人……!?”服务员看了一眼张国忠,喘了一口粗气。
“您能拿给我看一眼吗?”张国忠指了指一块还算好看的男表,“不是那块,那个带日历的,对对,就是那个……”
“这个两千七!”售货员欲拿又止,斜眼看了看张国忠。
“不是一千二吗?”张国忠汗下来了,摸了摸口袋,大概就有两千块钱。
“一千二是旁边那块!这块两千七!”
“哦……那您给我拿那块一千二的我看一眼……”张国忠心里也不痛快,都改革开放了,怎么服务态度还是这么差啊,到底是谁挣谁钱啊这是……
……
家中。
“爸!你给我买块女表干吗!?”
“别胡说!那是美国最新潮的手表!”张国忠连蒙带骗,“外国人都时兴带这种表!”
“你别‘外国人’了!你老实说,到底在哪买的?”李二丫想给张国忠洗衣服,从口袋里翻出张发票来……
……
晚上躺在床上,张国忠翻来覆去睡不着,关于二战的历史,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只知道美国往日本扔了两个原子弹,以及南京大屠杀、九一八事变这些东西,“不研究研究二战,就不了解日本人的性格。不了解日本人的性格,就很难猜测到他们修那个洞的目的……”本来跟老刘头约定,回到家先休息半个月再着手调查的,张国忠准备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二战时期有关各国对日的战役,尤其是日本在投降前夕在东南亚的战略战术部署,修那个洞的动机,很有可能会与当时的战局沾边。
第二天,张国忠开车去了新华书店,买回一大堆二战书籍,虽说内容大都以描写太平洋战场居多,对东南亚战场的描写较少,但张国忠还是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这帮日本人。
“自杀机……自杀潜艇……神风特攻队……”张国忠越看越撇嘴,“比闹撞客还疯狂啊这帮人……”
通过一些比较客观的纪实性书籍,张国忠了解到,日本人并不是像某些老电影里表现的那么贪生怕死,相反的,在太平洋战争的后期,为了挽回败局,日本人采用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战略战术,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疯狂武器,比如自杀潜艇,整个潜艇只有两米长,由一个人控制,艇内放满了炸药,专门炸军舰用的。后来,这种自杀潜艇好像干脆就变成了一种所谓“人操鱼雷”的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干脆用活人“驾驶”的鱼雷。除此之外,日本的自杀机也让张国忠吃了一惊,本来张国忠以为所谓的自杀机,就是普通飞机,被击中后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呢,结果没想到,在太平洋战争后期,日本竟然发明了一种木制的飞机,专门供著名的“神风敢死队”自杀用,飞行员培训十几个小时就上岗了(国内驾校用五十八个小时培养出来的汽车司机尚且被誉为“杀手”,人家刚学十几个小时就已经上天了……),这种飞机根本不具备降落条件与跳伞条件,因为飞行员一进飞机,驾驶舱就被钉死了,飞机一离地,轮子就掉了,完全就是一驾一次性飞机,驾驶飞机的,不乏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个本应充满幻想的花季,却要载着满满一飞机炸药向死亡俯冲。
“精神可嘉……可就是他娘的没用对地方……”张国忠翻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二战书,看得还挺上瘾。“大东亚共荣圈……?大东亚……共荣……?”张国忠仔细琢磨着,这个东西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动机,开始并没引起张国忠的注意,以为这只是日本拿着不是当理说的战争借口,但越往后翻,就越觉得不对劲,总是不经意的把这个东西和缅甸的奇怪阵法往一块扯,“共荣……金网……带字的石头……唉……可能多心了,谁能惦记跟它共荣啊……”合上书,张国忠看了看屋顶,“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如果是为战争服务的,作用是什么呢?打胜仗?……如果真是为了打胜仗,为什么日本还是败了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柳蒙蒙跟张国忠李二丫道别后骑车回家吃饭去了,张国忠一边假意挽留其在家吃饭,一边心理暗自庆幸,“这俩孩子,把那个电子游戏的声音开得比飞机场都闹,可算走了……”可没想到的是,柳蒙蒙前脚出门,张毅城后脚就又调大了电子游戏的音量。
“毅城!把声音关小点!”张国忠到了张毅城的屋子,不看则已,一看电视立即一肚子火,“玩的这是什么呀这是!怎么一屏幕日本字呀!”
“吞食天地!”张毅城根本没时间搭理张国忠,一个劲的看攻略。
“讲啥的……”张国忠一把扯过攻略,“什么呀这都是?学习怎么没看你这么认真呢……?”
“讲三国的!爸你快把那个给我!”张毅城一把又把攻略扯了过去。
“三国的人什么时候说过日本话啊!换个中国游戏玩!”
“爸你别老土了,这机器都是日本出的!赶紧出去吧!”张毅城也没抬头看张国忠,也不知道此刻张国忠脸上都爆出青筋来了。
啪的一下,张国忠关掉了电视,“没有中国的就别玩!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玩游戏!我告诉你!学习你不上心,一沾这玩意你比谁本事都大!”
“行啦,大放假的,你就让他玩玩呗!”李二丫拉开门,“城城,听妈话,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听话,啊?”
“不行!”张国忠黑着脸,嘭的一下把张毅城从床上拽了下来,“快去吃饭去!倒霉孩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学习……”
“我爸……这又抽什么风啦?”张毅城一脸无辜的看着李二丫,母子俩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
一周后,老刘头家。
“国忠啊,孙少爷给他那个阿公平反,积极性比当年大跃进都还高,尚且查了五年,咱们这事恐怕没个几年工夫可查不下来,你看咱是不是……兵分两路?”老刘头躺在躺椅上抽着烟,一个劲的伸懒腰,“我准备过两天先去趟江苏,看看茅山那边有没有线索,你去武当山,怎么样?”
“师兄,我来不是研究这个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怪。”张国忠皱着眉,拿出一本描写太平洋战争的书,“师兄,你看这段!”
“……当此弹尽粮绝,生存的将士拟作最后的战斗时,痛感皇恩浩荡,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悔。兹告永别……”老刘头边念边皱眉,“这是啥玩意?”
“这是一九四五年,硫磺岛栗林兵团长的诀别电报!”张国忠满脸神秘。
“啥意思?”老刘头还是不明白。
“按孙亭所说的,缅甸那个山洞就是差不多那时候修的!”张国忠斩钉截铁道,“师兄你再看这段!”
“有组织的大规模自杀攻击始于一九四四年十月,美军在菲律宾莱特湾登陆之战时,为了‘确保以微弱的力量取得最大战果’,海军中将大西泷治郎决定成立决死突击队。十月十九日在克拉克机场组织了一个‘驾机撞舰特别攻击队’,又名‘神风特攻队’……哦……!神风特攻队,这个我听说过……”老刘头迎了阳光看了看,“你看出啥来了?”
“我觉得……日本军队在那个时候已经狗急跳墙了,能不能用的招都会试一试,所以……”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那个阵……就是一个放大的‘百尺崖’!”张国忠压低了声音,“而且日本人的目标不光是缅甸,而是整个东南亚!”
“不可能!”老刘头一听这个,立即从躺椅上坐起来了,“百尺崖不用金网啊,而且……就算真的是百尺崖,那东西弄成了,日本人自己也不好过啊!”
“日本人本来也没想自己好受,只要能把别人折腾死,他才不在乎自己好不好受呢!师兄你想啊,美国给日本扔原子弹的时候,日本甚至也想研究个原子弹往自己国土上扔,为了炸死登陆的美国兵,自己的老百姓都顾不得了,什么叫狗急跳墙啊?这就叫狗急跳墙!他们管这个叫‘玉碎’!”张国忠嘬了嘬牙花子,“我是这么想的,之所以后来这个‘百尺崖’好像没奏效,只能感谢那个年代没有卫星,很可能地方找错了!或者说是三十六个‘石台阵’没修完就实在是弹尽粮绝不得不低头了,倘若那个年代也能拍出宋宽给咱们的那种卫星照片,或者那个天皇再咬咬牙扛上半年,现在包括他日本在内,整个东亚都是不毛之地!”
“没那么悬吧!?”老刘头一阵张目结舌,“而且,百尺崖是茅山的绝学,绝对不传外人的,日本人怎么会弄那个?”
“一点不悬,你忘了孙亭说的,在缅甸和柬埔寨境内,有一百多个疑似地点?又不是地道战,藏点宝贝哪有挖那么多洞的?如果那个洞真是‘石台阵’之一的话,照那个洞的规模,一点儿不悬!除非那个根本就不是‘石台阵’,而是其它什么邪门歪道!”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云凌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怀疑是云凌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没死也不可能会!咱师傅也是从他兄弟马思甲手里接过掌教玉佩以后才学会的!呃?马思甲老爷子……”一说马思甲,老刘头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国忠啊,你难道没发现,过去咱师傅一提他这个兄弟,总是含糊其辞吗?莫非,马思甲老爷子他……”
……
【注释】百尺崖:茅山掌教羽化的地方,就叫“百尺崖”。道教的思想核心是与世无争、旁观时局,然而世间万物复杂,上述两点,又有几人真能做到呢?即使是一教之尊,也未必真能做到这种心境,所以,也不知是哪代掌教,以毕生之学创造了一种专门为死后营造“与世无争”环境的阵法,这就是“百尺崖”。百尺崖,又叫“肃心阵”,由三十六个“石台阵”组成,每个石台阵仅寸余,砾石罩之铁网埋于地下半尺,整个百尺崖方约百尺,常位深山静谧之处,作茅山掌教羽化之所,相传百尺崖内人鬼不扰,实为真正的清静自在,但实际效果与个中原理,就连张国忠和老刘头都不知道。在茅山的门规中,百尺崖的布法历来只有掌教与掌门大弟子两人掌握,茅山教有两块玉佩,一块掌教玉佩,一块承教玉佩(也就是掌门大弟子的玉佩),在这两块玉佩上分别刻有“石台阵”的布法与“石台阵”在“百尺崖”中的布局,如果掌教突卒的话,拿承教玉佩的人就是新掌教(也算是古代避免因师傅突发事件导致门人争权夺位的方法),当年马真人把承教玉佩传给了老刘头,没想到其后来开溜了,后来张国忠又拿到了另一块掌教玉佩,所以两人都知道“百尺崖”。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47章 新闻
“哎我说师兄,没有证据你可别瞎说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张国忠一听脑袋也大了,怎么把马思甲真人也扯进来了……
“不是我瞎说,你把我往这上边带啊!”老刘头一脸的无辜,“国忠啊,你说咱查来查去,会不会把咱自己人给查进去?”
“不可能!马老爷子不可能干那种事!”张国忠一个劲的摇头,“咱师傅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别说是他兄弟,就算是他亲爹去投了敌,他也不会再认啊,既然他一提到马老爷子还一口一个亲兄弟,那就不会有事!……哎……师兄,斩铁给我!”
“嗯?啥斩铁?”老刘头一愣。
“你从巴山捡的那把斩铁!”张国忠皱着眉,“我惦记这两天就出去查这个事,我那把家伙个头太大,怕坐火车不方便!”张国忠的爷爷在文革时蒙受了不白之冤,这个滋味张国忠是最明白的,好歹自己也是个掌教,不把自家先人洗清楚,恐怕觉都睡不踏实……
……
为了和老刘头兵分两路联系方便,张国忠在第二天便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出血,在张国义的怂恿下,开车直奔南京路电信大楼,摩托罗拉牌的“大哥大”,两万多一台,张国忠一口气买了两台(虽说当时买桑塔纳也花了二十多万,但那毕竟是个车啊,那么大个东西,眼下这两个小玩意就将近六万块钱,明显不成比例啊,这钱花得张国忠还真是挺难受……),张国义前些日子也刚配上,一个劲的跟张国忠介绍这种最先进的通讯工具,比售货员说得都详细,“哥我跟你说,这东西不比电影里八路军身上背的那个带天线的差,泰山顶上都能打通,前些天我刚试过……人家这叫模拟数字网!国际先进技术(其实就叫模拟网,张国义自创了个数字进去,自我感觉挺先进的)!”
“这啥牌的啊?”张国忠把大哥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这么小啊,两万块钱票子码在一块都比它大。行吗这东西……?”
“哥,你别土了,这叫摩托罗拉,德国进口,世界名牌,全国联网!咱这叫与国际接轨!”张国义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掏了出来,一个劲的跟张国忠比划。
“先生,这个是美国的……”旁边的年轻服务员一个劲的纠正……
当然,这种事是少不了张毅城跟着的,小孩子虽说不能用大哥大,但买一台传呼机还是可以的,摩托罗拉寻呼机,随时随地传信息啊,虽说没大哥大贵,但也三千多块,张毅城也算是与国际接轨了……
“我告诉你,给你买了是买了,但咱得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告诉你妈这东西到底多少钱!我这个五千!你那个五百!听见没有?第二,不许告诉你妈这个电话我买了两台!第三,你那个玩意到学校不许跟同学显摆!听见没有!”张国忠拿着传呼机对张毅城一通提条件,“我告诉你,敢跟你妈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哥,你别教孩子说瞎话啊?”张国义的正义感这时候发作了。
“行!行!没问题!没问题!爸你还信不过我吗?”张毅城美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别说约法三章,此时此刻就是约法三千万章都一律答应……(其实,张毅城也不傻,前两条就算张国忠不嘱咐,自己也明白,万一回家说漏了,以后可就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虽说爹不在的时候家里是儿子指挥妈,但指望那个财迷妈给自己买三千块钱的东西基本上还是可以归为做梦的,不过这第三条纯属扯淡,不去学校跟同学显摆,那去哪显摆啊?)
两天后……
费了好大的劲把李二丫稳住之后,刚在家里呆了十来天的张国忠便收拾东西直奔武当山了。
从十堰下了长途汽车后,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武当山复真观,但结果却不是很乐观,虽说有了一些线索,但仍然显得云山雾罩。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复真观仍留有正统,但大部分道友都对抗战时候的事都不是很清楚,此时主持不在观中,是一位道号为晨光的道长接待的张国忠,得知张国忠是马淳一的门生后,倒是透露了一点当年的事,但线索仍少得可怜。
按晨光道长的回忆,大概是一九四一年前后,具体月份不大清楚了,那时晨光道长还是个小道童,在他的记忆中,云凌子师叔、茅山的马思甲真人还有几个门生,以及师祖沈真人曾经在一起密谈过一次,时间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之后这些人便匆匆下山了,当时有一点疑惑就是,马思甲真人的一个门生好像很怪,看走路的姿势以及行为举止,明显不像是道门中人,即使是打招呼诵法号这些东西也很不专业,就是穿了一身道袍而已,这一点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晨光道长开始也没在意,后来仔细回想才发现有点古怪。
这几个人来过之后没几天,沈真人便外出云游了,两个多月后才回来,不过他们这些徒孙级的人物都没见到沈真人本人,只是听师叔们说人回来了,闭关清修呢,过了还没一个月,师祖又说去云游,这次时间稍短一点,一个月就回来了,但也没见到人,还是说闭关清修。如此周而复始有个五六次吧大概,出去的时间最长两个月,最短半个月,最后一次回来后仍然没见着人,后来直接就说师祖羽化了,直到最后也没见着人,自己还有其他师兄都觉得怪,但谁也不敢打听这事。二师叔方楚云真人继掌教位之后,尤其强调所有人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否则就是灭教之灾,吓得底下这帮弟子徒孙们谁也不敢说,更不敢问,本来按方真人的遗训,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但晨光道长看张国忠既然是茅山的人,而自己师祖这一连串的怪事多少和茅山教也沾点关系,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张国忠了(怪不得孙亭没查到这些线索,换作外人,晨光道长想必也不会说这些事)。不过当国忠问及原田幸九郎时,晨光道长却摇头不知,本来,张国忠想等主持回来再问问的,但按晨光道长的说法,此时的主持晨星道长就是自己的师哥,知道的和自己也差不多……
另外,张国忠还得知,后来虽然云凌子被指为叛徒,但复真观既不反驳,也不附和。更怪的是,复真观始终没除云凌子的名,据说这也是沈真人羽化之前的秘训,虽说后来云凌子被外界骂得狗血喷头,但在复真观内部却仍然秘密保留着沈方卓真人掌门大弟子的名分,不知道是沈真人护犊子还是另有隐情,这件事本来也是一直对外保密的,看来马真人留给张国忠的茅山掌门玉佩确实好使得很……
“其实我手头上有一些证据,可能对为云凌子前辈昭雪的事有所帮助,但可惜这次没有带来,他日晚辈一定亲涉名山大川,尽己之能去为云凌子前辈正名!”为了答谢晨光道长提供线索,张国忠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但也没把话说死,没带证据只是个借口,老刘头虽认为内奸不是云凌子,但张国忠更是相信证据,虽然樱井省三的贴身警卫亲历云凌子殉国一幕,但苦肉计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张国忠便准备等眼下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后再着手为云凌子昭雪的事。
当晚,张国忠就住在了复真观,本来想给老刘头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顺便试试大哥大这个新鲜玩意是不是真像张国义说的那样山顶上都能打的,但站在院里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反应,看来泰山顶上能打,武当山就差着点了……
第二天,张国忠返回了十堰,这个宝贝电话可算能打了,但老刘头那边并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按茅山乾元观道友的说法,当年马思甲真人带着三个徒弟说去云游就再也没回来,临走时交待,乾元观不再作为茅山教的首庭,后来还委托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接掌乾元观,所有弟子徒孙一律并皈正一道,这件事当年师傅也提过,看师傅那意思,显然是知道原因,但就是不说。此次调查,除了张国忠带回了一点云山雾罩的线索外,老刘头那边基本上等同于白去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张国忠十万八千个别扭,“师傅啊师傅,我是你徒弟,接了两个掌教的职位,你说你有什么秘密值得连我都瞒呢?”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跑了一趟白云观(全真教的三大祖庭之一),听说是马淳一真人的二弟子,还受了马淳一亲传的掌教之位后,当时的主持孙笑得真人当然客气到了夸张的地步,弄得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客气归客气,孙真人同样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关于原田幸九郎其人,孙真人也是摇头不知。(看来这个人在中国的知名度比横路敬二可差得远了……白花好几万块钱买通讯工具,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张国忠心里这个郁闷就甭提了,都是被自己那个败家弟弟撺掇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孙亭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张国忠只能把以前师傅留下的几本破书又翻了出来,虽说以前都看过无数遍了,但此刻也是死马当活马治,这种尘封的秘密,在当年都没几个人知道,事隔这么多年,想查清又谈何容易?
这一天,张国忠翻书也是翻烦了,跟李二丫在客厅看《北京人在纽约》,忽然张毅城从里屋跑了出来非要用客厅的大电视看《倚天屠龙记》,嘭一下从李二丫手里就抢走了遥控器。
“你个倒霉孩子,那拍得龇牙咧嘴大呼大叫的有什么好看的啊!”李二丫看得正带劲呢。
“我不管!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看电视啊,赶紧找地方去打太极拳去……”张国忠总不在家,张毅城让李二丫惯得没样。
就在张毅城用遥控器换台的时候,一个新闻节目一闪而过,就这一瞬间的画面,张国忠眼珠子立即直了,“快快!往回换!刚才那个播新闻的台!快给我换过去!”
……
【注解】全真教:全真教自明代开始失去了统治阶级的支持,逐渐分裂为诸多小派进行独自活动,其正宗为“七真派”。即宗邱处机的龙门派,宗刘处玄的随山派,宗潭处端的南无派,宗马钰的遇仙派,宗王处一的嵛山派,宗郝大通的华山派,宗孙不二的清静派。其中以龙门派势力最大,记载也较多,其余六派所知甚少。至清初,龙门派经王常月之中兴,龙门派更盛于其他各派。除此全真嫡系七派外,又有明初张三丰所传的支派,万历间陆西星所传内丹东派,清嘉、道间李西月所传内丹西派,盖皆属全真道之旁系。以上派系再经繁衍,在明清时期,又分化出更多的小派。据《诸真宗派总簿》所载,即有八十六派。这些小派别,往往都声称自己是正宗全真,马真人所掌的全真,就是邱处机的七真派,之所以马真人会在通天观而不在白云观,完全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造成的。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48章 精忠阵
“有可能是古墓,也可能是古代祭祀用的地下建筑,但究竟是什么,是哪个朝代的,在进行进一步发掘以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电视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秃顶男人正对着话筒接受采访,“这个地下建筑一共有两个,江南边一个,江北边一个,是相对应的!但是江北边的,已经被国民党军队改造为防空洞了!……已经完全的面目全非了!这也给我们的考古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这一点,是比较可惜的,但好在江南边的这个,还没有被破坏,目前,我们的发掘工作,正在全力进行!”
“这是由本台记者罗金明报道的!”画面切回了播音员,“近日,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查获了一起特大劣质纺织品案件,近万套床上用品所用的鸭绒,竟然全部来自病禽,请看本台的详细报道……”
屏幕中,秃顶男子的背后是一圈人工搭建的隔离带,与凶杀案现场的那种隔离带差不多,隔离带中间是一个大坑,大概有二十几米见方,一米多深,一群考古队的工作人员正蹲在坑里忙活,坑中间,有好几根柱子,显然是刚发掘出来的,从电视画面看,年代应该比较久远,刚才吸引张国忠注意的,就是这几根柱子。
“哎!那个!”看见这几根柱子,张国忠脸上的青筋立即暴出来了,“那个不能挖!这帮人!哎!”张国忠急得直跺脚,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视台标志,湖北台。
“怎么了?”李二丫发现老头子最近好像越来越神经质,总是一惊一诈的。
“哎!……这帮笨蛋专家!”张国忠也没回答李二丫,“不行,我得马上去趟湖北!”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一听张国忠又要出门,李二丫有点不高兴,“孩子你也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现在外头多乱呐,万一碰上劫道的怎办……?”
“劫道的碰上我爸,还不定谁劫谁呢……”张毅城还挺会说话,“是吧爸?下次抓几个劫道的回来给我妈看看!”
“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张国忠听儿子这么一捧,虽然心里挺高兴,但嘴上还必须保持一种严父的态度。
“他挖他的,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在家踏踏实实呆几天,你看你出去这些日子瘦的!”李二丫还挺关心张国忠。
“我爸瘦?”张毅城的表情就跟做小学一年级的数学卷子却没及格一样,“这里头跟塞了个西瓜一样,这要算瘦那我干脆别活了!”张毅城拍了拍张国忠的肚子,一巴掌下去颤颤巍巍的。
“去!快做作业去!”张国忠对这个儿子也没脾气,“二丫我跟你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告诉你,这次可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爸,这次能不能带我去啊……?”张毅城一边求张国忠,一边一个劲的拽李二丫的衣服。
“你?不行不行。”虽说上次去山东,自己这个儿子表现得还算不错,但张国忠也不想再让孩子冒险了。
“你就带他去吧!孩子也不小了!”李二丫一个劲的说情。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孩子还得学习呢!”
“你就带他去吧!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李二丫忽然反应过来了,“我不许你去了!”
“哎?”对这娘俩,张国忠算是彻底服了,“没危险,真的没什么危险!”
“那你带孩子去又怎么了?”李二丫满脸的怀疑。
“我带,我带行了吧?”张国忠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张毅城……
第二天,柳蒙蒙家。
“我的张大掌教,有你说的那么悬吗?”柳东升依旧是蓬头垢面,显然刚破完案子。
“柳大哥,这事我骗你干吗,你可得抓紧时间帮我联系,考古我不内行,但看考古队那人山人海的架势,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这事你找我还真算找对人了……”
“喂,我!我是你柳哥!哎,贵人多忘事啊你……去去,少跟我扯淡……废话,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干吗……对了,我一亲戚,有件特别重要的事,你得帮帮忙……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你们省电视台有个叫罗金明的记者,你帮着联系一下,对对,我这个亲戚找他有事,对,他这两天就去湖北,你给照顾一下……去!你再废话小心我隔着电话抽你啊……我把他手机号给你……9、7、3……”
“嘿嘿,这是我在北京进修时的一个同学,睡我下铺……武汉人,姓沈,叫沈观堂,官可比我大多了!这件事他应该能帮忙……对了,这是他电话!”挂上电话,柳东升从电话本上撕了一页纸写了个号码递给张国忠,“张大掌教,这次我就不去了,实在腾不开身……”
带张毅城出门,最麻烦的就是走到哪儿都得带着个鸟,火车也没法坐,只能开车去,一路上,张毅城问这问那没完没了,把张国忠都快烦死了,关于张毅城拐弯抹角问的所有问题的核心,就是新闻里那个东西究竟是干吗的。
“宝贝儿,我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张国忠实在快被问成神经病了。
“爸,你不知道,去干吗啊?快告诉我吧,爸……!”张毅城一个劲的摇张国忠的胳膊。
“哎!别闹,我这开车呢,哎!你欠打是吧?”
“我就闹,我就闹,你不告诉我我就闹!”
无奈,张国忠一边开车,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至于那个所谓的古墓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确实不知道,但那几根柱子可认得,那便是相传始于东晋的“精忠阵”。
相传东晋末年,末帝司马德文被权臣刘裕篡位后被封为“零陵王”,表面上似乎受优待,但他一生子便立即被刘裕杀死,他与妻子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自煮食于床前”,且天天晚上都会担心有人刺杀自己,连鸟落在门外都会吓得哆嗦,可谓是真材实料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司马德文的手下有一个亲信名叫陈克,见自己的老领寻日益消瘦萎靡,心里很不是滋味,恨自己无能,也恨司马德文懦弱,但没办法,古代人恨归恨,可一旦忠诚起来,死都不怕,这陈克就属于那种死忠型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强权面前,一个人的忠诚是没有用的,在当时,零陵王府上下到处都是刘裕的眼线,根本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侍卫,这陈克最多也就能写写诗词做做文章,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倒是有心替领导站岗,但这身子骨还没领导本人结实呢,谁保护谁啊?无奈之下,陈克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请神”,希望能有一位神仙下凡来保护领导,虽说不指望某位神仙同志能帮忙夺回江山,但能让领导睡个安稳觉也好啊。打定主意之后,陈克便假借探亲之名离开了零陵王府,踏上了虚无缥缈的请神之旅(所谓的“杀手锏”,只是开玩笑的说法,如果手头上有个百八十万的军队,自己就是神了,还用请神吗?古代的末代皇帝个个都惨得可以,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司马德文也不例外,上无一兵一将可遣,下无一臣一仆可唤,真真正正的光杆司令,所谓请神,也只是无奈中的无奈)。
说是请神,实际上就是想找个僧侣术士什么的折腾折腾,当时,江东有个出名的道士叫宋燕(号广阳子,后人亦称其为宋广阳),号称会通神之术,老百姓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道仙。经过一路打听,陈克终于找到了这个宋燕主持的道观,但这个宋燕就好像知道陈克找自己要干什么似的,死活就是不肯见,陈克也狠,在道观外边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饿昏在道观门外(古代人常用这招,真正的屡试屡爽)。后来宋燕似乎真的被陈克的忠心打动了,画了一张图让一个扫院子的老道士交给陈克,并给了陈克八个刻满咒文的小石桩,让他按图上的画的位置把石桩埋于寝室地下,屋里的人便可得真神护体,陈克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道观(还有几种说法,一是扫院子的老道士实际上就是宋燕本人,二是陈克并没有感动宋燕,而是感动了这位扫院子的道士,图和石桩都是这个道士以宋燕的名义给的,但一切皆为传说,无法考证),回到零陵王府后,便与司马德文一起秘密的埋了石桩。后来,刘裕果然派人来刺杀司马德文,可那个倒霉蛋刺客刚一进屋子,便休克在地手脚抽搐,醒过来便疯了。司马德文庆幸的同时,这事也惊动了刘裕,查出陈克曾经出府的事以后,一边将其囚禁,严刑拷问,一边派人吓唬司马德文,变着法的威逼利诱(突际上,刘裕就是想知道让刺客昏倒发疯的方法,想自己也弄一个)。要说这历史上,忠贞的臣子到处都是,但忠贞的皇帝可就比较少了,虽说陈克在监狱里挨着打受着刑依旧是守口如瓶,但司马德文却经不住吓唬,乖乖的把宋燕画的图交了出来,并把偷埋石头桩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其实,相当一部分亡国之君都有得过且过的思想(否则也不会亡国),司马德文想得挺美,天真的认为交出这个东西把刘裕打发了就能继续苟活了,但没想到刘裕拿到图以后立即命人将司马德文夫妇秘密的用棉被闷死了,对外则宣称司马德文染疾暴毙。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克也在监狱中撞壁殉主,从此后东晋就算彻底换了姓了。
拿到图和石桩后,刘裕便找了个妃子想试验一下(就是把石桩按图秘密埋在妃子的寝室之中,然后派刺客去刺杀这个妃子),结果没想到,刺客不但没晕没疯,反倒真把妃子给杀了,转天还惦记报功领赏,差点把刘裕气死,为了弄明白这个东西为什么不灵了,刘裕派人去找那个宋燕道士,但没想到那间道观早已是人去楼空……
后来,刘裕遣宫中的术士分析其中的问题,甚至张贴皇榜,将阵图与石桩上刻的部分咒文置于其上,悬重金寻找懂此奇术之人,都没能成功,不过虽说没成功,这种阵法却因此广传天下,各路能人义士纷纷开始研其原理,却始终没有一个成功的。
“那么多古代人都没成功,你怎么知道啊?”张毅城听得还挺入迷。
“我这不还没讲完么,后来啊……”张国忠刚讲到这,忽然电话响,“喂,哦,是我是我,您是沈先生吧,哦,哦好好,谢谢谢谢!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柳东升交代的这个人还真挺热情,非要摆酒席给张国忠接风……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49章 实情
“然后呢然后呢?”张毅城一个劲的追问。
“你猜,那柱子上的字是什么?”张国忠道。
“那不就殄文吗?你当我跟古代人一样傻啊?”
“嘿嘿,不愧是我儿子,我告诉你,之所以茅山术里对那东西有记载,就是因为那个宋广阳道士,就是殄文文字的发明人之一!南北朝时期,宿土与众阁的能人,终于将此阵法复原,不过并没有在哪用过的记载。”
“发明人之一?这么说还有别人掺合一块发明那东西?”张毅城问道。
“嗯,相传众阁祖师爷发明了殄文,但只有发音没有文字,全靠口头传授,很费事,所以后来便有人来给殄文发明文字,宋广阳只不过是最早的一个。”
“噢,那这个阵叫精忠阵,是不是为了纪念伟大的陈克烈士啊?”张毅城倒是挺能拽词。
“也不全是,你知道那个刺客晕倒,是什么原理吗?”张国忠道。
“我说爸,你别老跟托儿所阿姨似的行不行啊,我要知道什么原理,我就当茅山掌教了,你就得去学校背政治题去了,快说吧!”
“嘿!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张国忠真是快让自己这宝贝儿子气乐了……“我告诉你,其实啊,那个刺客晕倒发疯,并不是真的请来了神,而是请的鬼!这鬼不是别人的,就是宋广阳道士本人的!那个阵起效的时候,施法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施法者必须用自己的魂魄扞卫阵中事物,所以叫精忠阵!并且这个阵是认人认物的,为谁而布,就只能保护谁,别人想沾光门都没有!”
“啊?死啦?”张毅城一脸吃惊,“为什么啊?图什么啊他?”
“让你多看看书你也不看,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吗?”张国忠道。
“跪了会儿就成知己啦?这帮古代人怎么这么好打发啊?”张毅城一脸的新鲜。
“中国历朝历代都是义字当头啊,当年刘关张兄弟三人,在市场上相识没几分钟就磕头结义了,个个感动得直哭。你啊,以后有跟我出门的时间多看看书!别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张国忠想趁这机会举个例子,教育儿子看书了解历史,没想到自己多的这句嘴又闯祸了。
“哭?他们哭什么啊?对了爸爸,你给我讲讲三国吧……”
朱红色的桑塔纳在国道上疾驰,里面坐着一位崩溃的父亲与一个兴致越来越盎然的儿子……
开了两天车,终于到武汉了,见到沈观堂以后,刚握了握手,还没等说话呢,便被这位“沈书记”拉到了饭店,饭桌上,张国忠很快就知道这个沈观堂的肚子为什么比孕妇都大了,这一大桌子菜点的,在座连主带客不到十个人,却要了三十多个菜,以前在七叔家养伤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啊……从前光是听说湖北菜好吃,从没赴过大宴席,这次可是领略到了,尤其是毛主席诗词里提到的武昌鱼,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再有就是本地的行吟阁牌啤酒,按张国忠的话说,就一个字“爽”!
“这位就是你要找的罗记者!”沈观堂一一介绍,“这位是小王,我的秘书兼司机,这位是东瑞商贸公司的王总,这位是广城房地产公司的常总,这位是刘立──我的一位朋友,还有小吕,这是天龙装饰城的少东家,啊,年轻有为呀……”面对饭桌上这群奇形怪状的人,张国忠脸都白了,心说自己就是来找个记者,这个沈观堂这是找来一帮什么人啊……
“这位是张……”沈观堂指着张国忠张了半天嘴,显然是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张国忠,我是……”还没等张国忠自我介绍,沈观堂把话茬子接过去了,“张国忠,啊,我的一个表兄,这次来汉口办点事,招待不周啊,国忠啊,你得多担待啊!”从这种首长关怀群众般的语气上不难判断,这个沈观堂百分之百是那种开职工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我简单说两句”的人,典型的“见面熟”,连打电话都算上,一共说过三句话不到,就叫起小名来了,这可好,来一趟武汉,多出两门亲戚来……
不过让张国忠奇怪的是,这个记者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找他呢?一帮人推杯换盏的倒是挺热闹,完全把张国忠当成是来旅游的了。
“记者同志……这次我来……”张国忠刚想发问,立即被沈观堂拦住了,“哎,国忠啊,今天是星期天,咱们不谈工作,啊,不谈工作!来,你代表天津人民,我代表武汉人民,我先敬你一杯……”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能扯啊,这都哪对哪啊……这柳东升怎么还认识这么一块料啊……
有先敬,就有后敬,三圈喝下来,虽然是啤酒,但还是把张国忠灌醉了,吃完饭迷迷糊糊的被人架到一家宾馆后,张国忠倒头便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坏了!忘了正事了!”张国忠刚要起床洗漱,电话又响了,一接,又是沈观堂打来的,“国忠啊,醒啦,我已经订好饭店了,给你接风啊,你一定要来啊!”
“中午不是已经接过了吗?”张国忠脑袋还晕着呢,心想不会又是喝酒吧。
“哎呀,中午是啤酒啊,啤酒怎么能接风呢?那是工作餐!工作餐……”
“对了沈哥……罗记者呢?”张国忠也开始学柳东升的口气叫沈哥。
“啊,他回家去啦,怎么你找他还有别的事吗?那等一下再把他叫上好了……”
至此,张国忠彻底崩溃……
张国忠猜得一点都不错,这次赴宴的任务依然是喝酒,并且是真正的五十三度茅台,最可怕的是,中午那个什么少东家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虽然没到场,但又多了一个所谓的吴书记,一个什么建材集团的陈总,一个什么证券机构的梁秘书,一个什么什么工程公司的陆总(据说本人一斤半的量,还带了两个极度能喝的手下)……
哐哐哐,十几瓶茅台被服务员摆在包间里专门放餐具的矮柜子上,跟石林似的。“啊……明天我表兄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大家就不要喝太多啦……不要说我老沈财迷哟……”
张国忠越听越害怕,不过更害怕的还在后边,好不容易把摊派给自己的一瓶茅台喝完了,服务员又开始上啤酒,美其名曰“漱口”。说实在的,张国忠此时感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自己的眼泪……
喝酒归喝酒,一瓶茅台下肚后,张国忠勉强打起精神,凑到了罗金明的旁边。刚要问正事,又被沈观堂给拦住了,理由跟中午一样,礼拜日不谈工作,专心喝酒……张国忠气得都快晕倒了,心说这个糊涂蛋,把人家请来是为的什么啊?
没办法,张国忠只能找罗金明要了一张名片,心想以后再找罗金明的话一定得自己私下找,只要有这个沈观堂在场,想办正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张国忠刚起床便给罗金明打了个电话,已经耽误一天了,不能再拖了。
“罗先生,前两天,我从电视上看见,你报道了一个古墓的消息……”电视台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张国忠把罗金明约了出来。
“叫我小罗就可以了……”罗金明还挺随和,“张大哥你是不是想……?”罗金明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偷扒钱包的姿势。
“哎,小罗,你误会了,这事说来话长,但我希望能阻止那些考古队,不要再挖了,可能会有危险……”张国忠说道,“小罗你还知道什么内部情况,能不能透露一下?”
“哎!说来惭愧啊!”罗金明道,“我问过考古队的朋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江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是真的,但面目全非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假的,多少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从江北那个看,那个东西,最早最早了,也就是民国修的,没准比民国还晚!”
“比民国还晚?”张国忠一皱眉,“难道是解放以后?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解放前的东西,但凭借建造工艺,专家已经把建造的时间锁定在一百年之内了。张大哥,实话说,湖北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新闻啊?这种事就算是新鲜事了,说实话,报道成古墓的话,神秘感强一点,要说是民国的东西,首先台里就不会重视,就更别提观众了!……不过考古队的朋友还透露了一点,就是那个东西虽然建得晚,但用的材料可都是文物,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出土的那几根石柱子,少说就得有个一两千年的历史,但建筑周边的粘合材料、工程的工艺,全是现代技术,也正是因为这点比较奇怪,省里才派人来挖!对了张大哥,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危险?”
“危险就是你说的那个柱子!”张国忠把“精忠阵”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得罗金明眼神越来越怪,到最后,干脆跟观察神经病一样看着张国忠。
“小罗你不信我说的?”张国忠也发现自己说得的确有点悬,外行很难接受。
“张大哥,不是我不信你,是你说的东西我实在很难想象啊……”罗金明说得还挺委婉。
“你见过鬼吗?”张国忠忽然问道。
“呃……没见过……也不想见……”罗金明一个劲的摇头。
“如果我让你看见世界上确实有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你会不会相信我?”张国忠微微一笑。
“哦?”说起鬼,罗金明并不感冒,但一提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罗金明精神头来了,他是干什么的?记者啊!天天到处寻么这种事还寻么不来呢……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50章 9022房间
“当然可以!”罗金明眼珠子睁得极大,“张大哥你要是能让我相信,我就能让那帮考古队的相信!”
“一言为定!”张国忠一个劲的琢磨,弄什么呢?摆个阵震飞几个铜钱?那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变戏法的,最好能找个武汉本地早就已经有的、而且人尽皆知的怪事解决了,没准这罗金明就信了,“这样吧,小罗,我对武汉这块不熟悉,不知道本地有没有什么奇闻怪事,类似于鬼怪传说什么的,我当着你的面找到答案或干脆解决掉,科学解释不了的,我给你解释了!”
“这个太简单了!”罗金明眼珠子一个劲的转,也从怀里把大哥大掏了出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本地话,张国忠拼命的听,隐隐约约的听懂了几个“单词”,什么酒店宾馆什么的……
大概联系了十几分钟,打了五六个电话,罗金明终于放下了大哥大,“张先生,武汉倒真有件邪事,不过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保密!”
“嗯,没问题!”张国忠答应得蛮痛快。
“武汉有一家高级宾馆,香港人投资开的,买卖还不错,但是传说闹鬼!”罗金明说道。
“闹鬼,还能生意不错?”张国忠一脸的疑惑。
“本地人谁住高级酒店啊?都是外面的人来住,谁知道啊?以前有过好几个人,不是疯就是死,但这事是绝对要保密的!闹鬼的事只是传言,毕竟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有人疯有人死的事可是千真万确,而且没几个人知道!”罗金明道。
“既然知道房间不对劲,为什么还让人住啊?这不是坑人么?”张国忠觉得这家宾馆的经营风格倒挺像那个王子豪的。
“做生意嘛,谁愿意把财神爷往外推啊,本来,那间房间已经封闭了,就连左右隔壁间轻易都不会让人住。但其他地方若都住满了,那个房间的隔壁间偶尔也住过几次人,好像没什么事……”罗金明道,“包括那间闹鬼的房间,以前也不是次次都出事,所以也不能排除是巧合……”
“你不是不信吗?”张国忠问道。
“我是不信啊,所以很想找个解释!咱们点名要所谓闹鬼的房间的隔壁间,如果你能让我相信,哪些疯的死的都是鬼闹的。我就信你!”罗金明倒不怎么害怕,“房间号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房间,死过两个人,都是心肌梗死,疯过一个人,开始以为那是巧合,但据说疯了的人举止谈吐和说话都很奇怪,所以那个房间已经封闭了,咱们只能住隔壁的房间!”
“那个疯的人,他说什么?”
“不知道啊,那是个香港人,一两年前的事了……”
“对了小罗,我觉得咱们的时间很紧啊,考古队那么多人在那挖……万一……”张国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顾虑。
“哦……张大哥,这个你放心,考古队一天只能挖几厘米,他们队长透露,按江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的东西规模推算,江南这个都挖开至少得三到四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
“人都够组个生产大队了,一天挖几厘米?用掏耳勺挖的啊?”张国忠这次算是对考古队这种实物有了初步的认识了……
英尊大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就建在汉口的江边上,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少说二十来层,大概一半的房间能看江景,另一半则可俯瞰汉口街景,虽说是四星级,但豪华程度丝毫不比当年去香港时住的半岛酒店差,酒店一层除了大堂外还有一个超大的宴会厅与自助餐厅,地下有桌球厅等娱乐场所,客房是从二层开始的,跟罗金明说的差不多,虽然已经快九点了,但酒店大堂仍然是门庭若市,开房间都得排队,买卖确实不错。
“你好……我想住921房间……”张国忠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前台小姐警觉的眼神。
“先生,对不起,那间房间已经订出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罗金明递上了工作证,“正在进行秘密采访,那个房间是我们夜间拍摄的最佳位置,希望你通融一下,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923房间也可以!”
“这个……请等一下!”服务小姐拿起电话,小声说了几句,“对不起,那两间房间已经有客人住进去了,我可以给您安排楼上同样位置的房间!”
罗金明一听,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冷笑,心说你蒙谁啊?最邪的房间,能不给人住绝对不给人住,此刻楼上还空着,楼下就先住上人了?当我傻啊?“小姐,如果你说不通,我们可以自己去和客人商量……”说罢罗金明就要假装往里走。
“先生请等一下!”服务小姐也慌了,“我再帮您问问……”这可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啊,万一发现房间根本没人,这位记者大人再顺带手报道一下某酒店欺骗顾客的事,自己可就惨了……
“先生,客人已经答应换房间了,十五分钟以后您就可以上去了……”小姐一脸的无奈。
“我明白了,以前我觉得警察牛,现在看来,你们当记者的更不简单啊!”大堂一张茶几旁,张国忠一通感叹,罗金明立即觉得有面子了,“哎,什么牛不牛的,人家配合咱工作而已,配合工作……”
“对了,小伙子,你带的这个鸟?是宠物吗?”罗金明对张毅城手里捏的这个鹞子好奇已久。
“罗叔叔,这个是我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
“哦!好,警犬,哈哈!”罗金明也没当回事,心说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啊,爷儿俩一样……
九楼走廊的中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张国忠、张毅城和罗金明拿着行李来到了一间拐弯处的房间,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罗金明虽然嘴里说着不怕,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顾忌的,一摆手,示意让张国忠先进。
这是个双人房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房间里既凉快又干净,一点都不像会闹鬼的房间。“这个房间闹鬼?”张国忠把包放下,四处看了看,凭自己的经验,真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能感觉到有阴气的。但此时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至多算是凉快,绝不像是阴气,不仅人没感觉,就连张毅城那个鹞子都挺老实的,没什么异常表现。
“不是这间,是旁边那间!晚上找服务员把门打开!”罗金明到厕所洗了下手,“等会找个服务员塞个红包,我就不信他不通融!”
半夜,罗金明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楼层的服务台,看看四周没人,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