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啦……会不会……里边有鬼啊……?”
“这好像不是鬼……”老刘头用袖子蹭了一下脸,“国忠,你看这东西不会也是他娘的降头吧……?”
“不像,王家现在人都平安,只是闹鬼,好像没有这种降头……”张国忠也拿不准了,但从罗盘上跳动的指针来看,不像是恶鬼或畜牲,“王先生,我们能打开箱子么?”
“可以可以……我去找钥匙……”王子豪说着转头要出去。
“不用了……”老刘头蹲下,用斩铁的刀尖插到钥匙孔里用力一拧,啪的一声,锁弹开了,这种仿古的锁基本上没什么防盗能力,是个片状的东西就能捅开,这点老刘头太有经验了。
老刘头退后,张国忠哐当一脚踹开了箱盖,只见箱子里放着一些古书画卷,可能都是王老爷子折腾来的,看上去不像太值钱的东西,张国忠凑到近前,借着灯光往里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的全是书,犄角旮旯也看不清。
张国忠刚想凑过去把书往外搬,忽然被老刘头一把拽了回来,只见老刘头满脸是汗,直勾勾的盯着箱子一角,王子豪早已吓得跑到门外,偷偷往屋里探头。
“国忠……你看……”顺着老刘头的手指头一看,张国忠也咽了口唾沫,只见一个雪白雪白的蛇头探出了箱子,吐着乌黑的信子,正盯着张国忠和老刘头。屋子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嗡嗡声。
“他娘的……又是这玩意儿……”张国忠暗暗握紧了龙鳞,眼前不是别的,正是“虬褫”,当年师傅就是被这东西咬死的,今天又看见了这东西,虽然恨得牙根痒痒的,但因为上次吃过亏,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虬褫”忽然张大了嘴,冲着张国忠吐舌头,身体开始缓缓爬上箱沿。张国忠慢慢后退,用龙鳞一晃悠,这只“虬褫”仿佛比李村那只聪明得多,见张国忠拿了把厉害家伙,立即把头转向老刘头,老刘头也知道这玩意儿不好惹,一只手晃悠着斩铁,身子也是一个劲的后退。
“我终于整明白了,就是这玩意弄的……”老刘头攥紧了斩铁,“国忠,你在藏宝洞里吸引注意力的那个阳阵是咋弄的?”
“我……”张国忠刚要说话,这“虬褫”忽然噌的一声从箱子里钻了出来,直接从张国忠的脑袋上蹿了过去,看个头,可比李村那条大得多。
“唉呀……”只听得扑通一声,王子豪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的腿……我的腿……”只见王子豪上身拼命爬,两条腿却像瘫痪了一样,一动不能动。只见“虬褫”不慌不忙的爬向门外的王子豪。
“报警!快报警!!”王子豪大喊,只见裤裆已经湿了,想必已经是吓尿了。闻讯赶来的佣人看见这阵势,一阵尖叫跑开了。
张国忠一看“虬褫”奔王子豪去了,二话不说从旁边抄起一个大花瓶,哗啦一下就砸在了“虬褫”的身上,这一下砸得连老刘头都一闭眼,官窑的青花瓷啊,这一下砸掉几十万……
“虬褫”挨了砸,立即把脑转向了张国忠,此时老刘头从旁边迂回,绕到了“虬褫”背后,两人一前一后,把“虬褫”夹在了中间。
畜牲毕竟是畜牲,张国忠刚才那一砸显然激怒了这东西,张着嘴嗖的一声窜起老高,照着张国忠的胳膊就是一口,张国忠早有心理准备,往回一侧身,“虬褫”啪一声落地,趁这工夫,老刘头上前,嘭的一刀扎进了“虬褫”身子的中段,把“虬褫”钉在了地板上,张国忠顺势又抄起一个花瓶,往“虬褫”脖子后面一墩,压住了“虬褫”的身子,蹲下咔嚓一下把“虬褫”的脑袋砍了下来,噗哧一下子黄水,溅了张国忠一袖子。
王子豪的腿忽然又能动了,湿着裤子战战兢兢的进了屋,看见刚才的白蛇此时已经变得漆黑,整个屋子臭气熏天。“没……没事了……吧?”王子豪紫着嘴唇,“两位……两位真是……真是神仙啊……”
“哎呀……王先生……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没受伤吧?你们家佣人呢?赶紧找大夫……”老刘头盯着王子豪湿漉漉的裤子乐得都快躺下了……
“那条蛇叫虬褫,玉自己回来,就是这东西弄的……”坐在沙发上,张国忠喝了口水,“玉的确是块邪玉,里边更刻了邪东西,但无论如何玉是不会自己回来的。”王子豪听得两眼发直,一个劲的点头。
“这个东西肯定就在你家附近,是那块玉把它引过来的,那东西可以助它修仙,但你后来卖了玉,帮助修仙的东西没了,它自然会想办法把玉弄回来,你几次搬家,这东西也一直在跟着你们。”
“嗯,两位真是神仙啊!”王子豪千恩万谢。“那以前闹的鬼……”
“王先生,你放心,鬼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的,只不过咱们看不见,有怨气的鬼才会影响到人的生活。那块玉并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块毒玉……”张国忠把自己在真仙台的发现告诉了王子豪,而且指出了他的爷爷把玉立着放所导致的严重后果。“那块玉本来就会影响周围的魂魄,而玉中的束魂符又阻止了魂魄向外游散,所以你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越长,被困住的鬼就会越多,至于你说的吹箫的声音或是整队的步伐……”张国忠弹了一下烟灰,“很可能你当时住的地方是古代的战场吧……冤死的人并不是每个都会成为恶鬼,有的只是普通的魂魄,有时也会四处游弋,如果你困住他们,那么怨气就会加深,加上毒玉的作用,听见他们走路声也不新鲜……”张国忠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要不是我们,你家里就好比有个定时炸弹,我师傅这么能的人,就是一不注意被这个行子咬死的……”老刘头又开始狠敲竹杠,“被这玩意咬上一口,你底下流的可就真成血了……”
“嗯……嗯……刘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子豪边说,边走到写字台前噌噌的写起了支票,又是二百万。“张先生,那现在我家系不系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那当然……”老刘头一把拿过支票,揣进兜里,“以后来历不明的东西可别乱买了……”
“哦,明白的啦,刘先生,张先生,今天的事,还希望你们能保密啊……”王子豪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对了,那箱基(箱子)书,该怎么处理啊?”
“烧了!”老刘头搭腔,“连箱子一块烧,一本别留……”
“噢,明白的啦,那这个呢?”王子豪比划了一个花瓶的手势,“这个也沾过那个怪物,是不是也要丢掉?”
“这个嘛……”老刘头来了精神头,“我来给你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老刘头和张国忠来到了秦戈家,但那个东南亚女佣说老爷刚出门,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但临走的时候交待过,如果张先生到访,请两个月以后再来,还说有重要的事商量。张国忠无奈,只能跟老刘头带着青花瓷的瓶子回到了天津。
这趟香港着实没白去,临走时还两袖清风,回来就成百万富翁了,张国忠哼着小曲敲门,心想李二丫要是看见自己给她买回来的大金戒指金手镯还不定多高兴呢,但没想到刚进屋,李二丫就一副哭丧的脸。
“怎么了?”张国忠不解。
“你三天两头出门,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李二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摔摔打打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张国忠边说,边掏出了足金的金手镯,“看,一万多港币啊……”
看见真东西,李二丫多少缓和了点,“回来什么啊!你看看。”随手扔过来一张电报,原来他和老刘头还没到天津,王子豪的电报就追到了,短短几个字:张先生,人命关天,请务必速来香港,万分谢意。王子豪。
“难道他家还有别的玩意又出事啦?”张国忠暗道倒霉,怎么每次都是没完没了啊,不过又想了想,现在买双鞋还实行三包呢,自己收了人家那么多钱,应该把事办利索。于是拿着电报找到了老刘头,两人第二天便又去了香港。
王子豪开车,拉着两个人到了一处豪华别墅,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张国忠真是没想到,香港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面积的土地供这帮富翁盖宅子。
进了屋,张国忠彻底傻了,这哪是家啊,简直就跟皇宫没什么区别,到处金碧辉煌。三人坐到了沙发上,佣人端上来三碗茶,离着老远,老刘头就闻出是上等的龙井了。
坐了一小会,一个老爷子让人架着颤颤巍巍的从楼上下来了,王子豪赶忙起身,张国忠和老刘头也站了起来。“快叫七叔……”王子豪小声嘀咕。
“七叔你好……”张国忠一抱拳,老刘头也抱了抱拳,但没说话。
“二位,就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吧?”七叔坐在了对面,这香港,好像老一辈人的国语都比年轻人要好不少。
“正是。”张国忠也坐下了,“不知道七叔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听子豪说,你们很有本事。我有一件事请你们帮忙,如果你们办成了,价钱你们开……”七叔点上烟斗。“拿过来!”
七叔一摆手,佣人拿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很旧的老式别墅,但规模从照片上看也很是不小。
张国忠从七叔手中接过了照片,仔细看了看,“这座房子闹鬼么?”
“这是我的祖宅,父亲临去世的时候告诉我,拼了命也要保住这所宅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前几年,这所宅子开始闹鬼,已经到了住不下去的地步了,我搬了出去,从泰国请了几名雇佣兵看房子,但后来雇佣兵死了一个,其他几个也不敢住了……”七叔说到这里,一阵的叹气。
“我找先生看,有的说这房子是聚阴池,还有的说是鬼门关,没办法。这房子建的时候请的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怎么可能是鬼门关呢?”说到这,七叔有些激动,“而且住了几代人都没有事,为什么到我这代,就成了鬼门关呢?”七叔用拐杖用力的戳了一下地板,眼中似有难言之隐。
“您不要激动……能不能先带我们,去看看这房子?”张国忠道。
“当然可以,阿光,你带张先生他们去!”七叔回头,一个毕恭毕敬的青年站在七叔背后,似是保镖。
“几位请在门口等一下。”阿光转身向后走去。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屋后开了出来,其实从车的颜色可以看出,这七叔肯定是被英女皇封过爵位的,但张国忠并不知道,这帮香港人,人老点也就算了,怎么专挑这种老式汽车开啊,还是国内的皇冠漂亮……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46章 鬼阵
这个七叔所谓的祖宅,其实在一个坡地上,四周全是草坪,大到可以做高尔夫球场。张国忠踏进屋子,只感觉一阵阴气扑面。
“他娘的真怪了……”张国忠拽了拽老刘头的袖子,“师兄,看地形,这个地方聚气啊,应该不错啊,怎么成了鬼门关了?”
老刘头拿出罗盘,左转右转,罗盘的指针一动不动,“是啊……没啥事啊……”
“阿光先生,你们老爷是不是让人骗啦?”张国忠皱眉道。
“张先生……”阿光看了看周围,凑到张国忠跟前,“闹鬼系真的,我都亲眼见过,吓得我半洗,老爷差点被吓洗,每天都有……要不是太厉害,老爷才不会搬家呢……”
“哦?”张国忠不解,“阿光先生你看到什么了?”
“实不相瞒啦,最开洗系几年前的一天啦,那天晚上,我刚从老爷书房里出来,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尖叫噢,我直接从那个楼梯上跳下去噢,发现一个菲佣躺在地下口吐白沫的啦,我们以为系什么病症啦,就叫了医生,结果医生说系惊吓过度的啦,后来那个菲佣说啦,她看见一个银用手拿掉至己(自己)的脑袋,这系第一次,从此后的啦,这种系不断噢,搞得老爷很难过。”
“怪了……”老刘头又看了看罗盘,“以后呢?”
“对了,还有以后噢,几个泰国雇佣兵噢,洗了一个,系被人掐洗的啦,另外两个精神都不大正常,结果老爷给了他们一笔钱,就打发他们回国的啦,从此这里再也没人住过……”
“还他娘挺悬……”老刘头道,“国忠啊,你看……”
“阿光先生,我们需要在这住一宿,”张国忠点了一根烟,“阿光先生,你能不能留下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事?”
“没问题!”阿光道,“但我得和老爷说一声……”说罢阿光向三人道别,回头向车子走去。“那……我也回去了啊……”王子豪转身也想跑。
“回来!”老刘头一把拽回王子豪,“你他娘给我们弄点酒菜去!……”
晚上,老刘头和张国忠找了间房子,擦干净床,喝够了酒,忍了半天啥动静都没有,“阿光啊,你说这个什么闹鬼,鬼在哪呢?”
“这间屋子系闹鬼最多的啊……”阿光道,“原来哦,好多银在这个屋子里吓到半洗的啦,不基道怎么回系……”阿光抿了口酒,“可能系年头多了,不过好邪的噢……”喝了点酒,阿光开始和张国忠老刘头讲起在屋子里遇鬼的事,大多是什么撞客上身的事,听得张国忠都快睡着了。
凌晨三点,四周一片寂静,老刘头晕头转向的拿着罗盘围着别墅绕了一大圈,屁事没有,“他娘的,啥玩意没有啊……”老刘头边骂边进屋,“是不是地里埋了谁,你们老爷子做了几个恶梦吧?”
“不可能的啦,这所房子当时找的东南亚最有名的风水大师,说这里系香港最好的宝地……不可能系坟地的啦……”阿光说道,“这个地方以前就系野地的啦,根本没有坟墓……”
“东南亚最有名?”老刘头不屑一顾,“那个大师要是真有本事,还找我们来干啥?”
半夜,三个人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桌子上的餐具稀里哗啦的跳了起来,叮叮咚咚的响,阿光立即醒了,“张先生,你听!张先生,快醒醒……”
此时张国忠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从裤腿里拔出龙鳞,嘭地一声插到桌子上,所有响声立即就停了。“闹凶也当闹鬼……”张国忠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喝了口水,“咦?闹凶……?”
此时的张国忠也是若有所思,“闹凶”在内地农村经常发生,就是盆盆罐罐自己响的一种现象,通常情况下,用把柴刀往桌子上一砍摆摆威风就搞定了,连农民都不屑一顾,怎么这七叔就吓成这样了?还有,“闹凶”的现象一般都出在“聚阴池”,但白天看来,这所别墅的风水好得不能再好,怎么可能“闹凶”?
“张先生……你好厉害的啦!”阿光好像很是新鲜,以前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只能装听不见,现在竟然真的不响了……
第二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围着房子转了又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房子风水好得一塌糊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聚阴池,更不可能是鬼门关。
“国忠啊,你看……”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放进包里,改成散步了,“那老头子是不是什么痴呆症?”
“师兄……这房子,确实有古怪……”张国忠边抽烟边道,“昨天晚上可能你睡了,但我碰见闹凶了……”
“闹凶?”老刘头手搭凉棚,看了看房子周围,“嘿,他娘的怪了……”
上了车,阿光又载着张国忠老刘头到了七叔的别墅。
“怎么样?二位?看出什么眉目了?”七叔道。
“就房子本身而言,没什么问题。”老刘头说道,“我是说,这房子的风水很好……”
“是啊!”七叔叹了口气,“前几代,要官做官,要财来财,不知道怎么到了我这代,就成了这个样子……”
“上一代?”张国忠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你的房子里可死过什么人么?”
“没有!”七叔喝了口茶,“别说死人,连只苍蝇都没死过……”张国忠得知,七叔信佛,杀生在家里是大忌,甚至苍蝇都开窗户轰走。
“那就怪了……”张国忠挠了挠脑袋,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你能不能造一个高台?”
“什么?”七叔被彻底搞懵了,“什么高台?”
“就是……就是能让我们看清别墅周围情况的台子……依您的别墅面积,我看少说得五十米高,而且越高越好……”张国忠越说越没底气,这可不是小工程,万一台子造了,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这人可就丢大了……
“言之有理……”七叔抽着烟斗,若有所思,“阿光,你带几位先生去!……”
张国忠刚想说点什么给自己找个台阶,阿光已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七叔,这其实也是想办法查查原因,也不一定就能查到……”张国忠尽量解释,这几十米的台子可不是小投入,万一台子搭了却没看出什么东西,多少得有个台阶下啊……
“没关系……医生诊断都要拍X光片,你们的要求我明白……”七叔抽着烟斗,笑眯眯的看着张国忠。
没想到,这次阿光并没开车去别墅搭台子,而是把车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他娘的,资本家啊……”张国忠感叹,此时觉得王子豪那点钱根本就不入流,这个七叔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自己的飞机场……
张国忠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头直晕。“张先生,老爷家的祖宅就在下面。”耳机里传来阿光的声音。
“能不能……飞低一点?”张国忠道,不愧是一览众山小,但小得过头了,啥都看不清。
阿光直接让机师飞到了二百米左右的低空,此时别墅周围一切都尽收眼底。
“师兄,你看那白的是什么?”张国忠指着别墅正门外隐隐排成排的白点,在高空下可以看出这些白点构成的虚线,汇成了一个漏斗形。
“阿光,麻烦再往那边飞点……”
直升机掉头,顺着白线飞了一段,只见白线直接通到一条公路的入口,白色在直升机进一步低飞后,借助望远镜,张国忠看了个大概,这白色东西像是雕塑,也像是护栏,断断续续看不太清,但工程量及其浩大,像是市政工程。
“原来是……这个,”张国忠深呼吸,“阿光先生,咱们可以回去了……”
“张先生?你说什么?人为的?”七叔暴跳如雷。
按张国忠所说,七叔宅子中的是“鬼门阵”,也叫“鬼阵”,茅山术中曾有一种“引魂”的方法,就是在鬼节的时候,用礞石(一种属阴的石料)粉等物品引出一条路,从大路上引开冤魂,以免人鬼相冲。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地方保留着这些习俗,只不过礞石大多已经被楠木屑、草编等物所代替。
但在茅山的理论之中,以当地的星位图为基准,用礞石摆出“鬼门阵”引鬼的方法是真实可行的,大路是魂魄通行的地方(大多民间烧纸祭祀,都选在十字路口,就是这个道理),把鬼门阵的阵口设在大路上,这样大路的游魂便会通过礞石的线路行走,然后再在目的地设一个“驭鬼桩”也就是刻有“引魂经”(一种道教超度用的经文,有牵魂引魄的作用)的汉白玉桩子,鬼便会在此打转,有点类似于人类碰到的鬼打墙,其实这就是给鬼安排一个“鬼打墙”,这跟王子豪家那个玉碹一样,可以激发鬼的怨气,日久天长,即使是普通魂魄不是恶鬼,后果也会很严重。
“七叔,你别激动……我解释给你听……”张国忠也有些心虚了,看着老爷子满脸通红,万一心肌梗死一口气没上来,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我还没核实,这可能是市政建筑的巧合……”
可是这个七叔根本就没听张国忠后半截话,一个劲的咆哮,“姓赵的!!我廖七跟你势不两立!!”说着一阵咳嗽,身后的阿光赶紧上前搀住七叔,不停的拍七叔后背。
老刘头拽了拽张国忠衣服,示意不要再说了,“廖爷……这个阵破倒是好破,就是不好觉察而已,你也不用着急,一个礼拜内我们哥俩包你搬回去……”
听到老刘头喊自己“廖爷”,七叔也是一愣,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这么称呼自己,先是一愣,而后反而挺高兴,“刘先生,您可要说话算数……”七叔一挥手,下面人立即拿上来一个盒子,张国忠一打开盒子立即傻了,这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虽说不认得是什么物件,但凭直觉,就不是简单东西。
老刘头也傻了,自己总是自恃见多识广,但这次还真开了眼界,这莫非是……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47章 廖七
老刘头拿出匕首仔细端详,发现匕首把的末端刻着两个隐隐的篆字:问天。
“这……”老刘头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这是一把传说中的宝刃,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相传当年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在造纯钧剑的时候,造剑用的寒铁余出了一斤二两,于是顺便打造出了这把匕首,在匕首铸成后,忽然天降红雨,欧冶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把这把利刃命名为“问天”,后来这把匕首便成为历代皇室御用的家伙,不干别的,专门用来割“重臣”的肉。
相传刘邦曾许诺韩信,不会用刀杀他,于是便将韩信用竹签子活活插死了,但在野史传说中,竹签子只不过是刘邦耐着面子掩人耳目,天子说话不算怕天下人耻笑而已,而实际上,韩信是被凌迟处死的,行刑的家伙便是这把“问天”,到了宋朝,凌迟酷刑曾一度被废除,“问天”只不过是宫廷的玩物罢了,而到了明末,用来处死名将袁崇焕的,便又是这把“问天”。其实皇上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按古代的传说,大臣全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杀死这些重臣,其怨气是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的,所以才用这种煞器行刑,指望能够利用煞气震慑死者的怨气。相传在韩信与袁崇焕死的时候,天上都下过红雨,也许这就是欧冶子不解之惑的答案,“问天”出手,必有倾国之冤。
张国忠此刻掂量着这把“问天”,尺寸比“龙鳞”和“斩铁”都要短一截,重量也轻,为了检验一下这把传说中的千古煞刃是否是真货,张国忠开起了慧眼,只见一团浓烈的青黑色煞气徘徊在自己手上,龙鳞斩铁立即相形见拙。
“人家用桃木剑,你们用真家伙,我就觉得你们不一般……”七叔笑咪咪的看着两人说道,“而且我从香港、台湾、大马、新加坡甚至日本请了不下十位最有名的大师,都是束手无策,你们竟然能看出破绽……如果二位真能让我搬回去,这把匕首就当作见面礼,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搬不回去,二位就要完璧归赵!”
“多谢七叔,”张国忠也不客气,拿过问天就别在了腰里,老刘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办法,师弟也没啥爱好,从巴山用命换来的宝贝二话没说都给了自己了,此时也不好伸手。“国忠,那龙鳞……是不是……”老刘头心想也不错,能把自己看家的家伙要回来,也值了。至此,斩铁在老刘头手中完成了它短暂的使命,成了永久的留念。
此刻,七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姓赵的竟如此对我!我豁出老命不要,也让你死的好看!”说罢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七叔就叫廖七,按辈分算,还能和爱国人士廖仲恺扯上点嫡亲关系,七叔的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而爷爷三十岁的时候却开始做钢铁和橡胶生意,后来又涉足造纸和塑料,到爷爷五十多岁的时候创办了廖氏企业,经过七叔父亲一代的苦心经营,廖氏企业传到七叔手里,已经是东南亚最大的橡胶贸易商与钢铁贸易商了,一九七六年,七叔曾经与船王包玉刚一起被英国女王授予爵士头衔,所以才有资格购买黑色的劳斯莱斯。
七叔嘴里的那个姓赵的,本名叫赵昆成,孤儿院长大的,身世不明,曾经在七叔手下做事,因为其精明强干,很快便成了七叔最信任的人。五前年,廖氏企业和法国人做过一笔大生意,号称当时东南亚最大的一次有色金属交易,这七叔便派出最信任的赵昆成全权负责谈判事宜,带领董事会其他成员一起赴法国谈判,自己则亲自坐镇香港,从企业在非洲、美洲的属矿筹措资源。可令七叔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赵昆成竟一反往常的忠心耿耿,为了区区两亿法郎的好处费出卖了整个廖氏企业,让七叔坐赔几十亿,一下子伤了元气。
这还不算,两人反目后,这赵昆成还设计害死了七叔的独生子,据说是用旁门左道的方法制造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警方一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虽说明知就是赵昆成干的,但就是没有证据。七叔因为一直深居简出,才没有跟儿子一样死于非命。
后来赵昆成开了一家公司,拉走了廖氏企业的诸多大客户,专门和七叔对着干,这次又打上了廖家祖宅的主意,不知道又有什么歪点子了。
“岂有此理!”张国忠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看七叔这老头子也挺可怜的,不由得觉得那个赵昆成十分的可恨,可当老刘头和七叔怪异的看着自己时,才发现失态。
“对不起,我只是很生气,做人怎么能这样?”张国忠解释道。
“年轻人,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也该跟你一样大啦……”说到儿子,七叔眼圈一红,“二位先生,我的祖宅拜托你们了,其实有件事,本不想告诉你们的,但现在觉得说说也无妨。”
张国忠一愣,“您的祖宅,还有什么秘密么?”
“我说过,我廖家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七叔一阵叹气,“祖上传下的地契,就在那栋祖宅里,祖爷死得太突然,藏地契的地方没来得及说,否则我爷爷也不会改行。台北、香港、大马、新加坡、菲律宾、东京、大阪,整个东南亚,都有我廖家的地,加起来比整个香港都大,现在廖家败啦,我这把年纪也斗不过那个姓赵的了,但只要能找到那些地契,我廖七就能东山再起!!”说着,七叔竟然拄着拐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露,“在我的有生之年,要是不让那个姓赵的身败名裂,我就不进廖家的祖坟!”
“七爷,”听完七叔诉苦,老刘头的称呼明显近了很多,“您跟我们说这些,不只是想搬回祖宅那么简单吧?”
“哎,刘先生,实不相瞒,当你们帮我夺回祖宅后,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找到那些地契,而且我相信姓赵的现在也在找,我希望咱们能走在他之前。”七爷的目光近似恳求。
这下张国忠也为难了,找东西可不是茅山术的强项,那地契就是普通的纸,又没有什么邪门歪道,怎么找啊……
“两位也不必为难,咱们已经有约在先了,你们只要帮我夺回祖宅便可,剩下的事我不勉强二位……”七叔一脸无奈。
“这个赵昆成什么来头?怎么还会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是他自己做的还是他找别人做的?”张国忠很疑惑,理论上讲,这种懂得用法术害人的人,怎么可能混商界呢?
“就是他自己做的……”七叔无奈,“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那些旁门左道,但我雇用了香港、日本、台湾和马来四个地方的黑社会力量,希望能找到我儿子死的线索,但是查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如果真是找别人弄的,无论如何都应该查出点眉目了……”七叔无奈道。
“怎么但凡这人要是姓了赵,就都那么难缠呢?”老刘头一阵郁闷,建藏宝洞的叫赵三格,埋在降墓里害死师傅的叫赵乐,这会又蹦出来一个赵昆成……“国忠啊,你说这仨人,是不是一家子啊?”老刘头玩笑到。
老刘头当玩笑说,张国忠可没当玩笑听,“师兄,我看极有可能,你看,赵三格在后晋就已经发明降术了,至少是类似降术的法术,比那个洛有昌早了一千多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个赵乐会殄文,而且在没有任何外界资料的情况下,竟然一个人把錾龙阵破得差不多了,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赵昆成,既然能用法术杀人,说明此人本事也不小,而且心术不正……”张国忠顿了顿,“师兄,我看清朝破錾龙阵的没准也是他们老赵家的人,没准他们就是一家子!这套本事是他们家里嫡传的!你说那个……印,会不会就在赵昆成的手里?”张国忠想说传国玺,但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而七叔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说得在理啊……”老刘头也把烟点上了,“这样,七爷,我们先破鬼门阵,阵破了以后您先别着急往回搬,我们倒想会会这个赵昆成!”
“嗯!好!好!”听到有能人肯替自己出头了,七叔喜形于色,以前也从日本和大马请过降头师,但对这个赵昆成都是无能为力,现在终于有救兵了。“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只要我廖七出得起,卖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说着说着,七叔竟然把阿光喊了过来,“快,给两位安排两辆车!”
张国忠也一愣,这老爷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七叔……我们不会开车……”
老刘头给阿光开了个单子,阿光下去准备了,在道术繁盛的香港,这些材料准备起来要比大陆方便得多。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廖家虽然大不如前了,但搞定一个鬼门阵的实力还是有的,基本上来讲,破鬼门阵是力气活,就是得找建筑工队拆除引鬼的石条,唯一有技术含量的地方,就是要准确找到“驭鬼桩”的所在,然后拔出来砸烂就OK了。
虽说已经肯定了“驭鬼桩”就在祖宅里边,但如此大的宅子找起来也好比大海捞针,这“驭鬼桩”有可能是一人粗的大石桩,也可能是根玉雕的筷子,甚至用玉雕一根牙签都可以。白天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张国忠老刘头准备晚上行动,此刻张国忠真后悔没把马真人传下来的罗盘带来,阿光买来的新盘子虽说是香港能买到的最好的,但对用惯了师傅那个罗盘的张国忠而言,也是难用到了极点。
过了午夜,张国忠老刘头准备一个从东,一个从西,挨个屋子地毯式搜索,按这种速度,找遍整个别墅至少半个月。
这天晚上,张国忠吃饱喝足,拿着罗盘进了一个小屋,这间小屋黑洞洞的,刚进屋,只见罗盘的针便怦怦的跳了起来,“他娘的,又出毛病了……”张国忠刚想拔出罗盘针擦擦再装回去,忽然觉得前面有一团人影,一闪便没了。
“谁?”张国忠快步追进了屋……
注: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是中国古代最有名,也是最具神秘感的铸剑大师,中国关于他的传说可谓数不胜数。相传其一生铸过五把最有名的剑,三把长剑,两把短剑,传说中,三把长剑为:湛卢、纯钧、巨阙,两把短剑为:胜邪、鱼肠。这五把剑均为杀人利器,尤其是“鱼肠剑”,因专诸刺吴王僚而名声大噪。民间成语“三长两短”便出自此典故,意思是,碰到这三把长剑两把短剑的任意一把,当事人就差不多该交待了。但实际上,欧冶子一生铸名剑无数,中国古代比较有名的龙渊、泰阿、工布、紫殿、莫邪,还有本文提到的“问天”以及1965年在湖北江陵出土的越王剑,相传都是出自欧冶子之手。(因为唐代忌讳“渊”字,所以“龙渊”剑传到唐代时便更名“龙泉”,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龙泉宝剑。相传莫邪剑乃是欧冶子的女婿干将铸剑时,欧冶子女儿莫邪跳入火中化成,也有说就是欧冶子本人所铸,众说不一。)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48章 中计
七叔这祖宅,大体上还保留了原有的摆设,人虽然搬走了,但大件家具基本上没少。进了屋,张国忠发现,从家具的摆设看,这似乎是一个佣人的房间,从家具的质量、款式上看,比前两天刚排除过的“书房”差得太多了。
“他娘的,怪了……”张国忠打开灯,喃喃道,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影的,这间屋子最多有二十平米,陈设也比较简单,一眼望去,地上一层尘土,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窗户也关得死死的,不像有人跳过窗,但看着手中罗盘,指针仍崩崩的跳个不停。
抽出“问天”,张国忠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衣柜的门,什么也没有,而后一步一步往里走,又看了看床下,空的。
抄起罗盘,张国忠在屋里好一通转悠,说来也怪,出了这间屋,罗盘就不跳了,进了屋,罗盘就又开始跳。“就是这了……”张国忠喃喃道,“师兄,你过来吧,我找到了……在一楼东头第二个拐弯……”这是阿光给的对讲机,张国忠还真是不太会用,喊了无数次,直到老刘头都小跑到自己跟前了,也没听见回话,原来老刘头也一个劲的喊“知道了”,但喊的时候没按“通话”键,这可好,对讲机成单向的了……
找了整整一宿,两人从屋里的一块地板下找到一个半寸来长,也就有圆珠笔笔芯一样粗细的玉石柱,放得极为隐蔽,在灯光下仔细看,好像现代的“微雕”一样密密麻麻刻了一大片,不借助显微镜很难看清刻的是什么。而在石柱周围,则有一小圈白色的粉末,形状好像是一个人脸。
“这……”老刘头仔细捻起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骸阵……”老刘头嘬着牙花子,“他娘的现代社会了,还有人用这种阵法,真他娘的狠……怕鬼门阵吓不死人,还布上这个阵当替补……多大的国仇家恨啊这是……”
“骸阵”也叫“火孽阵”,是降术中一种邪门且极为逆天的阵法,冤魂恶鬼只能在自己尸身附近作祟,触犯尸身,要么犯怨孽之气大病大恙,要么闹撞客鬼气冲身,而在远离其尸身的地方是没事的,而“骸阵”的原理就是先让一个人惨死(大部分是烧死或水熏,就是先扔到盛满冷水的容器里,然后给容器加热,把人活活煮死),然后利用死者的骨骸为其重塑一个“假身”,并使其魂魄依附其上,简单来说就是人为给恶鬼制造一个假的尸身坟墓,所以在“骸阵”周围,往往会听到有人说话、哭泣等等声音,甚至看到人形,若在“骸阵”周围呆的时间过长,兴许也会闹出撞客。这种阵法即便在降术中也属于“渎神戏鬼”的大忌之术,布阵者必折阳寿,且折得比直接在活人身上下降还要多。
“师兄……你说这廖家,会不会有内奸啊?”张国忠道,“这宅子里,都开始掀开地板布阵了,这么大的动静七叔能不知道?……”
“不晓得……”老刘头沉思,“但这件事得告诉他一声,真有内奸也是他廖家自己的事……反正现在鬼门阵已经破了,下一步就等那小兔崽子自己上门了……”
第二天,张国忠和老刘头来到七叔家,刚进大厅就差点晕倒,只见七叔和一个人聊得眉飞色舞正带劲,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戈。
“秦……秦……秦爷……?”老刘头揉揉眼睛恐怕自己认错人,香港这帮有钱人可真是里勾外联。
“张掌教,我就知道你会去找我……”秦戈抽着烟斗,“事情比我预想的麻烦,所以我只能找你了,你弟弟说你在香港,我就一路找到这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阿戈!”七叔眉飞色舞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二位绝不是等闲之辈!”
“不认识!坚决不认识!”老刘头一脸正经地走到沙发前落座,故意把脸扭向别处。
“张掌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通过孙先生给的一些线索调查那几个清朝盗墓贼的事,现在遇到一些问题需要你帮忙。”秦戈也不理老刘头。
“是这样的,秦先生,我们也有一些猜测……”张国忠看了看旁边的七叔,显得有点不自然,“那个印……”
“张掌教,不必隐瞒了,我已经和七叔说过了……”秦戈道。
“是啊,张先生,阿戈已经把你们找和氏璧的事情跟我说过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我可以尽可能为你们提供帮助!”七叔兴奋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摆平那个姓赵的!”
张国忠哭笑不得,这都哪对哪啊?绕了一大圈,怎么又成和氏璧了?
“是这样的……我回到香港后,和孙先生通了电话,在他的帮助下,我从英国找到了当时拍卖那块毒玉的资料,并找到了当时出售毒玉的传教士的孙子……”秦戈不慌不忙,“他给我看了他爷爷当年的日记,日记上面说玉是从一个叫赵明川的道士手里买的。赵明川只是发音,但姓赵可以肯定,交易地点是在广东一个叫落鸿观的道观里。”
张国忠不禁暗自佩服秦戈的办事能力,短短一个来月时间,这秦戈竟然把线索查到广东了……
“后来我去了广东,听说落鸿观的于百川真人,在文革时期逃到了香港。”秦戈继续道,“后来我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很快找到了于百川真人,得知确有赵明川其人,按辈分算应该是他的师叔祖,但此人民国以后便开始云游四海。”
“然后呢?”张国忠追问。
“没有然后了。”秦戈耸肩道,“本来我来找你和刘先生,是有另外一件事的,但今天见到七叔,好像又有了新线索!”秦戈诡异的笑了笑。
“赵昆成!?”张国忠低声道。
“不愧是张掌教!”秦戈微微一笑,“这个人我早就认识,如果不是张掌教你告诉我明朝那个诛九族的大学士也姓赵,我绝怀疑不到他!”
“得啦!你赶紧说另外的事吧……不对!哪件事你都别说……”老刘头一摆手,“七爷,你怎么能认识这个人呢?不务正业啊!”老刘头一脸假模假式的惊愕……
秦戈干脆和张国忠一起搬进了廖家的祖宅,而老刘头则留在了七叔身边,专门负责七叔的安全。按三个人的分析,廖家动用建筑工队破“鬼门阵”,这么大的动静,赵昆成不可能不察觉的,眼下只能等他采取下一步行动。但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七叔那里和廖家祖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动静。
这天夜里,张国忠正在和秦戈喝酒,忽然阿光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不……不好啦……刘先生他……他……”
“他怎么样!?”张国忠一听这话急了。
“他昏迷不醒了……”
回到廖家,只见老刘头好像睡着了一样躺在床上,几名大夫正在周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们检查过,这位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但要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大夫满头是汗。
秦戈一把攥住老刘头手腕,一号脉,怪了,没病啊……
“都睡了一天了……”七叔也不知如何是好,“开始以为是累了,但后来叫也叫不醒……我也不敢擅作主张把刘先生送医院……就让阿光先叫你们回来……”
张国忠轻轻扒开老刘头眼皮,只见瞳孔上有一道白圈,圈里好像隐隐约约套着一个人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光线反射。
“中降了……”张国忠咬牙道,“快,阿光兄弟,帮我准备点东西……”
东西大部分都是现成了,不一会,黄纸、铜钱、朱砂和一块死玉摆在了桌子上,张国忠抽出问天,脱下老刘头的上衣,在“七脉”上各刺出一个小口,然后用朱砂在黄纸上乱七八糟的画了一阵,而后把黄纸撕成小片,贴在了七脉的破口上。
随后,张国忠又抓起一把铜钱,围着老刘头的身子摆了一圈,然后又在地上用铜钱摆了一个缩小的人形。
“他娘的,祖师爷保佑……”张国忠边念叨,边将一小块死玉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老刘头嘴里,然后用问天在地板上画了起来。
秦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张国忠画的是什么,但只见张国忠画完最后一笔,地上的铜钱忽然立了起来,老刘头身上七脉贴的碎纸片开始冒烟。
“来了……!”张国忠大吼,把在场的人吓得浑身一激灵,说罢双手握紧匕首,嘭的一声插进地上铜钱人形的中间,只见立起的铜钱啪啪的又倒了,此时老刘头忽然坐了起来,哇的一口黄水,连同死玉一块吐了出来。
“我敲死你个姓秦的……”老刘头仍处于半昏迷状态,坐在床上睁眼一看,秦戈就在自己身边站着。这秦戈也郁闷了,都中了法术了,怎么还忘不了跟自己较劲呢?
周围的人无一例外的瞪着眼张着嘴,尤其是七叔,此时的心情无疑是又惊又喜,以往请的先生,都是耍来耍去跟唱大戏一样,这种近乎特异功能的现象还是第一次看见,看来自己算是碰上真正的能人了。
“我咋了?”老刘头看着床上自己吐的一摊黄水和死玉问道。
“中呆降了……”张国忠擦了一把汗。
“呆降?”老刘头气得哇呀呀暴叫,“他娘的小兔崽子敢拿我开刀!?”
“什么是呆降?”秦戈问道。
“不是什么厉害的降术,就是让人睡觉,但叫不醒,今天即使我不出手,师兄睡个三天三夜自己也能醒。古代人打仗时用这东西拖延时间……”一提到拖延时间,张国忠自己也是一愣,几乎心照不宣的和秦戈一对眼,“是调虎离山!”秦戈道。
“师兄,这交给你了!”张国忠也顾不得喘气了,抄起家伙拉上秦戈直奔廖家祖宅。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49章 以命斗命
“这是香港,不是深山……”秦戈边开车,边递给张国忠一把枪,“我不相信香港也会有那些东西……”
“秦先生,你太低估这个赵昆成了……”张国忠谢绝了秦戈的枪,而是仔细盯着前边的路,“秦先生,慢一点……”张国忠一摆手,只见路边,立着一个“幡”(一种民间葬礼时,用来给死者招魂的器具),刚才回去的时候还没有。
“快停车!!”张国忠一扬手,汽车吱的一声停在路当中,二人下车,发现有点不对劲,“这……这是开到哪了?”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车里看,明明是去廖家祖宅的路,但下了车,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盘山公路上,再往前几百米,就是施工的断桥,桥下是几十米的悬崖,倘若不是张国忠及时察觉,二人此刻已经死于非命了。
“张掌教……”秦戈抽出了枪,“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要玩命……”张国忠来到了路边的“幡”下,仔细看着“幡”上乱七八糟写的一些篆字。此刻秦戈也凑了上来,“命……逡……天……仲……果……”秦戈逐字嘟囔,“张掌教,他写的这是什么?”
“是蹁降……”张国忠喃喃道,“看来这小子要玩命……我知道七叔的儿子怎么死的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被这种恶降弄死……”(据七叔讲,儿子的死因是开车以接近二百公里的时速,撞在了一个远离公路的野地里的废弃高架桥桥墩上死于非命,后经尸检,并无酒后驾车的迹象。)
“张掌教,你说的蹁降,是不是指降头?我查过资料,这种法术不是说需要人的头发或随身物品才能施吗?”秦戈双手握枪,警惕的盯着四周。
“你说的那种降头术,是最初级的降头……”张国忠摸出匕首,用手试探秦戈车子的漆皮硬度,“这个赵昆成,用的是真正的洛降,用你摸过的东西,就能害你。”张国忠边说,边开始用匕首在秦戈的车门上刻开了。
张国忠边刻,边跟秦戈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在张国忠看来,这个赵昆成用的是正宗的“洛降”,所谓“洛降”也称“北降”或“元降”,就是“降教”的祖师爷洛有昌发明的降头术,这是一种害人致死的恶毒降术,但也是折寿折得最厉害的法术,相传“洛降”已销声匿迹近千年,眼前这“蹁降”,从理论上讲,应该属于传下来的最厉害的降术了。而刚才老刘头中的降头应属于“滇降”,是从云南传过来的降术,威力不是很大,至多算是恶作剧式的法术,但基本不折寿,据张国忠分析,这个赵昆成的目的仿佛不止是“钱”那么简单。此前施在廖家祖宅的那个“骸阵”,是一种“渎神戏鬼”的法术,施一次少说折阳寿十年,而此次二人中的“蹁降”,不但阳寿不少折,而且弄不好施降者自己还有精神失常的危险(用句时髦的话就是走火入魔),看来破“鬼门阵”的事已经引起了赵昆成的高度警惕,已经不惜血本想要扫清障碍了。
不出五分钟,张国忠在秦戈的车门上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好了,但愿有效……”张国忠收起匕首,“这是对付畜牲冲体用的,降术的原理和畜牲冲体差不多,但愿有效……”张国忠边说,边跟秦戈打了个手势,汽车调头,向廖家祖宅驶去。
“秦先生,你不如去廖先生的住处协助我师兄吧……”张国忠在车上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材料。
“我不会怕他的。”秦戈微笑,“张掌教,要不要报警?”
“警察会相信这些东西么?”张国忠问,秦戈摇头。此时车已经开到了廖家祖宅的门口。
“张掌教,你有没有想过,赵昆成为什么不惜折阳寿来做这件事?”秦戈抽出手枪。
“为了钱?或是……”张国忠想了想,“听七叔说,这个人在孤儿院长大,莫非七叔害过他父母?”张国忠抽出匕首,走到了秦戈前面,“秦先生,咱们最好什么都别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来过了……”只见二人临走时开着的房间的灯,已经被人关掉了。
秦戈若有所思,并没有反驳张国忠对赵昆成身世的看法,握着枪小心翼翼的跟在张国忠身后。
“电被人断了,”张国忠按下了门庭的电灯开关,但没反应,“看来赵昆成今晚……”正在说着,忽然觉得一束熟悉的强光,一个手电被递到自己手里,还是去巴山时的美国手电……
没了老刘头,张国忠还真有点心虚,虽说赵昆成的伎俩远不及他老祖宗赵三格,但此刻毕竟是活人对活人,首先,自己对于降术这个东西了解毕竟不多,其次,赵昆成的智商毕竟比那些恶鬼高了不知多少,说不定还有枪,茅山术纵然高深,但若碰上枪,八成也得认栽。
“张掌教,这里被施了法术么?”秦戈问道。
“不晓得。”张国忠刚想继续往里走,忽然秦戈拽了一下张国忠的衣服,“张掌教,你看那里……”张国忠顺着秦戈的手电光看去,墙上印了一个血手印。
此时,秦戈已经走到了那个血手印前,仔细看着这个血手印,“怪了……”秦戈道,只见这个血手印有六个指印,好像有两个大拇指,而且两边是对称的,看不出是左手还是右手。
正当秦戈看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但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张掌教!张掌教!?”秦戈大喊,只见后面空无一人。“怪了……”秦戈拿好手中的枪,向门口走去,可是走了半天,门口离自己始终是那么远,仿佛自己被困在了原地。“古怪……张掌教!?”秦戈大喊,此时只见对面闪出一个人影。
“张掌教!”秦戈用手电照过去……“爸爸!?”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的人,竟然是自己去世已久的父亲。
“装神弄鬼……”秦戈扬起手,砰砰砰几枪打了过去,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真的中枪了,鲜血溅了一地,立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爸爸!!”秦戈立即扑到近前,抱起自己的父亲,只见怀里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七叔。
“我在做梦?”秦戈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感……此时环顾四周,大堂的景象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别墅……
“秦先生!!”张国忠抱起秦戈,只见秦戈白眼上翻,在手电光下,瞳孔完全变成了白色。“唉!!”张国忠后悔自己没有拉住秦戈,原来墙上的手印只是摆设,而真正要命的地方,是秦戈的脚下!只见秦戈脚下有两个用白色粉末撒成的圆圈。
“这他娘……”张国忠赶忙让秦戈平躺在地上,扒开衣服,刺破七脉,用破老刘头身上“呆降”的方法试了一遍,铜钱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立起来,而当张国忠的匕首插进铜钱摆成的人形,秦戈也没任何反应。这可是当年马真人传下来破降术的招,此刻竟然不灵了……
“遭瘟的道道……”此刻,张国忠开始思索,按当年师傅的说法,如果不是以死人怨气摆的“降局”或“降阵”,而单单是普通降术的话,大体原理和畜牲冲体是差不多的,理论上讲,畜牲冲体和恶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恶鬼冲体大多是来真格的,当事人力大无穷,丧失理智,而畜牲冲体大多是以让人产生幻觉为主,当事人要么胡说八道满地乱爬,要么人事不省,基本上没什么力量。
想到这里,张国忠的热血不禁又冲上了脑袋。“他娘的你会玩命,老子也会!”想到这,只见张国忠放下秦戈,一个人走到房子外面,在大门外的地上用匕首画了起来,点上香,一根根的往地上插……
与此同时,七叔家……
老刘头穿好衣服下地,用鸡血在沙发周围画了一个“八阳阵”(八阳阵又称“金钟罩”,是一种防止恶鬼或畜牲冲体的阵法,有点类似于借阳,当八个活人站在阵眼上时,每个人都拥有整个“八阳镇”的力量,等于说是用八个人共同的阳气来守护这八个人,但此阵也有缺点,倘若来者的道行压过这八个人的阳气,那么这八个人一起玩完,不过老刘头还是有把握的,赵昆成毕竟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千年恶鬼,想必还没能力破这“八阳阵”),然后让七叔找了八个保镖站在八个阵眼上,“七爷,实不相瞒……”布完阵后,老刘头把龙鳞匕首砰的一下插在阵中央,“这是下下策……那小兔崽子看来要玩命……”
“此话怎讲?”听老刘头这么说,七叔脑袋上立即冒汗了,“那姓赵的,莫非要对我下毒手?”
“七爷……”老刘头把嘴凑到七叔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内奸?”七叔把除了这几个保镖之外的所有佣人都打发走了,压低声音道。
“对,您家的那个地板质量真够棒,”老刘头也坐到了七叔旁边,“我和国忠连砸带撬,折腾了足足一宿,才把那块地板撬开,那动静……十里地以外都能听见,您……不知道?”
七叔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刘先生,那该怎办?”
“您最近没出过屋吧?”老刘头不慌不忙,点了根烟。
“没有,最近两个月,我最多是在花园里走一走……”七叔道。
“那就好,料那小子没那么大本事,您不用怕,这个阵只是以防万一,咱哥俩在这下盘棋,明天早晨国忠回来,一切见分晓……!”老刘头说罢,从自己随身的破兜子里拿出一幅带磁铁的旅游象棋,这还是李二丫上班的厂子里生产的呢……
“刘先生,以前我请的每位先生,对我讲的都不一样,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依你看,这赵昆成到底什么来头?”七叔此刻也泛起了嘀咕。
“七爷,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也说不太清,但我可以肯定,赵昆成会的这套东西,和什么日本马来西亚的东西不一样,这完全是他老赵家自创的东西,打后晋就有了……”老刘头道。
“后晋?”七叔不解。
“就是唐朝刚散伙的时候。”老刘头刚要给七叔解释后晋那个赵三格的事迹,忽然嘭的一下鞋带断了。
“这……!”老刘头赶忙抄起罗盘,发现屁事没有。“难道……是国忠他……”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50章 千钧一发
张国忠用香在地上插了一大圈,从包里取出一大把“鸡喉”也就是生鸡骨,用十六张生符摆在地上,每张生符上插一根,这也是张国忠急中生智自创的阵法,张国忠给这种阵法起了个名叫“群阳阵”,是一种把茅山已有的“僭阳阵”与“鞫阴阵”合二为一的阵法,“僭阳阵”主要是一种依靠生符、鸡喉以虚张声势的做法,主要是对付畜牲用的,“僭阳阵”一出,施术者的阳气会被十六张“生符”平均分为十六份,畜牲很难分清哪是施法者,哪是生符,所以会盲目攻击一气,但念在对手并非畜牲而是有思维的活人,所以张国忠又在“僭阳阵”的基础上加了一层“鞫阴阵”,这是一种“请君入瓮、关门放狗”的阵法,这种阵法借三十六炷引魂香,在恶鬼或畜牲面前营造出一个貌似异常强大的气场的假象,但却故意要卖给对方一个破绽,对方一旦进入就出不去了,除非把施法者撂倒,但这也是对施法者本身能力的考验,大部分情况下,“鞫阴阵”是在施法者确定对方不是对手后,为防止对方逃跑而摆的阵法。
摆完了“群阳阵”,张国忠再次走进屋子,把秦戈抱出来,掏出罗盘,在房子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向各置“锁心符”一张(“锁心符”又称为“拦路符”,恶鬼或畜牲看见会转弯走。),然后一路“引鬼符”(“阴符”的一种,用属阴的材料描画,有引魂勾魄的作用),一直贴回了廖家祖宅的大门口,直通“群阳阵”正面的“破口”,做完了这些工作,张国忠回到阵中,刺破七脉后,把匕首嘭的一声插到地上,又摆起“阳怒阵”,但这次摆小七关的材料则由铜钱变成了“鸡喉”。小七关摆完后,张国忠从怀里掏出针灸,插在了耳朵后面。
“你娘的!想跟老子硬碰硬……?”张国忠边嘟囔边寻思,理论上讲,不论楼里同时施了多少降,都是赵昆成一个人的力量,且每施降一次,降师都会伤元气,需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再次施降,而这次,仅一天时间,赵昆成施过的降术就有三次,而且有两次成功,按张国忠估计,这个赵昆成此刻应该没什么能耐了,而且按七叔的说法,赵昆成少说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按其施过的降头危害性而言,折寿也该折得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十六张活符,够忽悠十六次,张国忠并不相信这赵昆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时再施十六次降,“他娘的,把你老祖宗赵三格从坟丘子里抬出来,老子今天也得让他再死一回!”在恐惧与愤怒的驱使下,张国忠此刻已经红了眼。
既然屋里有危险,干脆就引到屋外解决,降术的根本原理是把人的力量转化为类似于畜牲的阴气寄附在某种材料上,比如骨灰、尸体、邪煞之物等等,寄附以后,这种阴气本身并不具备人的智商,所以随着张国忠一声怒吼,一声巨大的响声在别墅周围的旷野中回荡。(此次张国忠酒足饭饱精神头十足,加上耳后的“借命针”,声响比藏宝洞里那一声有如自行车爆胎的声音大了不少,但这一次张国忠并没使全力,仅使出四成力,以足够吸引注意力为准。)
随着这一声响,张国忠身边插在地里的鸡喉颤了几下,但仍保持着原有的位置,张国忠只觉得凉风拂面,嗖嗖的冷风从廖家祖宅的正门吹向自己,嘭的一声,一根香竟然折断了,声音就有如胳膊粗的木棍折断一样大,这时,只见地上用鸡喉定住的生符咝咝啦啦的颤起来,对面的风并不大,但生符的咝咝啦啦声很是夸张。
此刻,周围一圈引魂香的烟气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虽然野外风很小,但吹散烟气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奇怪的是,这些烟气竟然围着这个“群阳阵”转起了圈,不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如不亲眼目睹,这种奇观着实难以让人相信。
正在张国忠全神贯注之时,身边一根鸡喉嗖的一声飞了,生符眼看也要飞。
“给我定住!”张国忠大喝一声,一匕首插在生符上,为了方便引狼入室,“群阳阵”的破绽就对着廖氏祖宅的正门,有什么东西要进阵,直接便跟张国忠硬碰硬。
此时,“借命针”的作用发挥了,人阳气的强弱,跟身体生命特征的强弱息息相关,这借命针此时激发了张国忠身体最大的潜能,只见张国忠从怀里掏出另一根鸡喉代替匕首插到了生符上,重新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开起慧眼,只觉得一缕缕灰雾连绵不断。
此时,嘭嘭嘭嘭数声,三十六根引魂香一下子折了十七八根,地上的生符有五六张都咝咝啦啦的成了纸屑。“想出去?没那么容易!”张国忠一声大吼,慧眼中,一团巨大的黑气迎面扑来,“就是这个了!”张国忠举起匕首,气脉运动心术,咬破舌尖,一口阳血吐在匕首上,铆足劲一声大吼,只见身边摆小七关以及插生符的鸡喉啪啪啪几下碎成两截,嗖嗖几声飞到了十几米外,周围三十六根引魂香噼哩啪啦全部折断,所有生符全部碎成了纸屑,随着这一声吼,插在张国忠耳后的“借命针”嗖嗖两声被崩出穴位,也正是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跟当时在巴山“落定台”中用雷管炸“长鬯”的动静有一拼。也是与此同时,廖家祖宅一楼一个房间的玻璃哗啦一声全部粉碎,这可是真材实料的防弹玻璃,用铁锤都很难敲碎的……
按张国忠的计划,这算是和赵昆成硬碰硬的最好结果了,只要留住命在,就是胜利,虽说“阳怒阵”是一种没有杀伤力的阵法,但若在“群阳阵”的中间施,其力量也不可小视,对方虽厉害,但毕竟也是人,他的力量被困在“群阳阵”之中,“阳怒阵”瞬间爆发的巨大阳气足够冲散这些阴气。这一次的“阳怒阵”,张国忠确实是用力过头了,连耳后的“借命针”都崩飞了,这种透支性的做法如果失败,后果是很严重的,因为此刻,连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置张国忠于死地。
“他……他娘的……果然在……在那里……”张国忠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手脚软得像一滩泥一样,神志虽然清醒得很,但却躺在地上一点也动不了了。
“他……娘……的……秦……先生……”张国忠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句,此刻他最希望的,便是秦戈能醒过来,因为按张国忠的估计,赵昆成此刻就算没完蛋,估计也是和自己一个德行了,赵昆成死了倒没什么,可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倘若真在这野地上躺到天亮,也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半天,忽然听见有跌跌撞撞的走路声,张国忠勉强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跌跌撞撞从门里走了出来。
“秦……秦先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国忠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对面过来的人跟秦戈一样一头银发,但看个头衣着仿佛不是秦戈。
“赵……赵……”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想必就是赵昆成,只是张国忠想不通,听七叔的形容,这人应该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啊,怎么成老头了?莫非降术所谓的折寿,是加速衰老?
赵昆成走到张国忠面前,缓缓蹲下,看样子比张国忠也强不了多少,嘴角一个劲的往下淌血。“小伙子,猜得不错,我就是赵昆成……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相安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此时,赵昆成掰开张国忠无力的手,将匕首夺了过来,“如果来世你还做人,记住不要多管闲事了……”说罢照着张国忠脖子就要下手。
张国忠一闭眼,这是自从在藏宝洞里被“阗鬼”攥住脚脖子之后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二丫啊,咱俩下辈子再续姻缘吧……”早知道这赵昆成竟然还有力气,自己刚才那一下也留点劲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赵昆成肩膀应声见血。“谁!?”赵昆成猛的一回头,只见后面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朝自己举着枪,赵昆成一不做二不休,一刀飞向人影。
这人影正是秦戈,但此时的秦戈也是腰虚腿软,等到看见一道寒光直奔自己,想躲已经晚了,尽量把身子一歪,匕首扑哧一下齐根从右锁骨下一寸的地方扎了进去,后背见了刀尖。
“啊”的一声惨叫,秦戈手枪落地,捂着伤口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赵昆成。
“秦戈?”赵昆成笑笑,“下一个轮到你……不要着急……”说着话走向秦戈,低头拣起了秦戈的手枪。
“这枪不错……”赵昆成掂量着手枪再次来到张国忠跟前,对于他来说,秦戈不足为惧,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让自己受如此重的伤,自己在廖七手下忍了这么多年,才到了今天这一步,眼前这个人不除掉,很可能让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小兄弟,下辈子投胎去非洲吧……”说罢就要扣动扳机,正在这时,却发现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胸口。“嗨!”赵昆成一个金刚铁板桥躲过了匕首,张国忠是又惊又喜,惊是没想到这赵昆成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喜则是庆幸救星到了。
当啷一声,匕首落在十几米一外,接下来是一阵清脆的冲锋枪声。
“站住!!”张国忠的心算是放下了,这是阿光的声音。这时只见赵昆成三蹿两蹿便到了十几米以外,跟松鼠差不多,从口袋里掏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抛,只见一束强光,比照明弹更亮上数倍,众人不约而同眼一花。也就十来秒功夫,再睁开眼,赵昆成已经不见了。
“他娘的,人呢?”这是老刘头的声音……“国忠!国忠!”按了按手腕子,还好,没死……
等张国忠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超级大床上,插着输液的罐子,旁边是一位快睡着了的东南亚妇女。
“请问……”张国忠体力恢复了不少,感觉差不多能下地了。
他这一说话,这东南亚妇女顿时张大了眼睛,“Oh!!!……”
“请问秦先生怎么样了?”还没等张国忠把话说完,只见这个妇女立即叽里呱啦边喊边跑出了屋,不出三分钟,立即进来一屋子人,除了七叔、老刘头和阿光外,还有几名护士和一位洋大夫。
“我已经没事了……”张国忠想下床,但这洋大夫却不由分说,一把把张国忠按在了床上,又是扒瞳孔,又是听诊器一通忙活。
“这真是奇迹!”看来洋大夫的中文说得还不错,“我以为他至少需要三天才能醒过来!”
“国忠啊,那个姓秦的死了,你也甭惦记啦,好好养伤,啊?……”老刘头道。
“死了?”张国忠一把扯下输液罐子就要下地。老刘头忙按住他,“哎哎,骗你呢,没死,没死,隔壁屋挺尸呢,你好好养伤,哎……大夫,麻烦您把这个再给他插上……”老刘头把输液针头递给旁边的护士。
几名大夫出了屋子,七叔和老刘头留在了屋子里。
“七叔,您儿子以前的房间,肯定有东西!”张国忠斩钉截铁。
“你是说,地契会在那个屋子里?”七叔道,“张先生,这次真的谢谢你,多亏了刘先生料事如神啊,连累你了……”
“七叔你可以放心,您的祖宅,现在已经不会再闹鬼了,赵昆成也受了内伤,短期之内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希望在我恢复之前,你派些人好好把守那间屋子!”张国忠又思索了一下,“七叔,您儿子生前的遗物,现在还在不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