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近日我被中国新闻网上一则“北上广常住人中增速放缓 专家:靠政策清理低端人口”的新闻给雷住了。“低端人口”象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可能你觉得这不过是某砖家的口误或者信口开河,口误俨然已经是新近最流行的时尚,但真这么想就太不了解国情了。我们的砖家,早已成了政府忠实的拥趸者和代言人,不这样的正象北师大的教授,早被解职打成草根和“低端人口”了。
眼光如果看远一点,国外的说法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把人分等的只有当年的德国纳粹,清理“低端的犹太人”不仅靠政策,更靠集中营和焚尸炉。但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面对纳粹,世界奋起说不,终于把纳粹扫进了历史垃圾堆,时至今日,有关希特勒的口号、仪式,所有相关的一切都成了法律严禁的禁忌,任何试图借尸还魂的举措都是犯罪。
而国内的说法,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当初说过的国家主席和淘粪工人,只有社会分工不同都是为人民服务地位平等。不过说着说着慢慢就变了,老说谎也很费劲好不好?终于淘粪工人和农民工成了低端人口。这有点象谈恋爱,一开始说人天生丽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玩腻了就成了残花败柳贱人滚蛋。从图样图森破到素质低再到低端人口,花样变来变去,骨子里却一样。
要我说,都是老百姓。哪来的高端低端?过去说地主老财是坏人,帝王将相是剥削阶级,知识越多越反动,又说越穷越光荣,农民小农意识一盘散沙,总之是一棍子打翻了一船人,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装什么大尾巴儿狼。不过没有高端低端的人口,却真有高端低端的生活,不同群体的生活水平云泥之别,这倒是真的。
高端的生活是这样的:领导世界(起码心里在想)、解放全人类、喝着茅台酒(当年的)、指点江山、予取予夺、睡名星、揭锅盖……中端的生活是把笑话包装成神话,一个小目标就是一个亿,还有自以为中层、中产的“精英们”,低端的生活就是曾经的饿殍、农民工、房奴、曾经的砖厂智障奴工、丧生传销的学生、搬砖的屌丝、孩子报名难的、付不起医药费的……时间其实很公正,生活才是一把杀猪刀,李白杜甫活在今天,如果不识时务不懂得配合,满腹的经纶也只好先去摆摊打工糊口。精神境界再高,生活也能把你踩到泥里。
谁要是想让自己的生活从低端变成高端,除非小蝌蚪找爸爸,能证明你名义上的父亲只是个保姆,或者会玩、会卖、会钻。鲤鱼跳龙门易、屌丝跳农门却难。这其实不难理解。都说红花需要绿色扶,高端生活也是需要低端生活来点缀的,大家日子都好过了,到时佣人、打手、帮闲、二奶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