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你选,你嫁给谁?”过了许久,我问。
“现在问?”
“嗯。”
“想听真话?”
“嗯。”
“小白。我还是想要真实、长期、稳定的生活。”
“我去和小白说,我泡了你,有种,捅了我。”
“是我泡了你,我去和他说,我出问题了。”
天亮之后,我回了趟家,向我哥借了五百块钱,我从来没向他借过这么多钱,我哥没问我干什么,点给我五张红色的一百元。我说,最近别去干面胡同了。我哥说,好,他本来就没想去那间房。
我去澳之光超市买了两箱方便面,一箱康师傅红烧牛肉口味的,一箱日清海鲜口味的,一箱好丽友派,两打红皮鸡蛋,两打避孕套,两打脐橙,一箱娃哈哈矿泉水,两箱燕京啤酒,一箱红星小二锅头。我叫了一辆面的,把所有这些都送到干面胡同,小山一样,堆了小半间屋子。
在之后的两周里,我和小红在所有能空出来的时间里,都泡在这间干面胡同的北房里。我记了数,一共十四夜。屋子里的大床仿佛一个巨大的鱼缸,我们脱光了所有的衣裳。我们饿的时候,吃澳之光买来的给养,不饿的时候,彼此吸食。给养的小山慢慢变成平原,小红说,方便面真好,让不会做饭的人饿不死,让我就着你喝二锅头吧?她含半口二锅头,嘬住我的阳具。小红说,二锅头真好,让我们像气球一样飘起来。我们困的时候,彼此覆盖,我的阳具插在小红的身体里睡去,不困的时候,彼此嗅触,我想努力记住小红所有孔洞的风的味道和每一寸肌体的弹性。我说,我体力太差,做不到一夜七次,小红说,我宁可要你的一次,一次一夜,一次一生,一次一世。小红在高潮后睡去,不管白天或者黑夜,每次醒来,脸上都是眼泪,她说她又梦见高潮,到了的时候在梦里大哭。醒来后,小红手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住我的阳具,仿佛它是她轿车的换档杆、帆船的桅杆、救生的圆木、她最后一根稻草。小红说,我不抓着它,它明天就消失了。小红把它全部吞下,仿佛永远不会再吐出来,她黑长的头发荡漾在我的胸前和小腹,我的身体沉在深黑的湖底,我的双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荡起双桨。我想丢下我自己,我想溶化在她的身体里,我们如果溶化成一体,世界就美好了,就没有对错、美丑、善恶之分了,就不需要理智和知识和明天了。 我上辈子一定被小红杀死过,我上上辈子一定和小红一起被煮成肉酱,我的阳具是把匕首,那你就捅吧,彻底捅死她,我的阳具是只小鸟,那你就飞吧,消失在小红的密林里。最高的时候,床上火光冲天,我在唯一的一扇窗户里看到大星殒落,我跑到水龙头飞快接了一脸盆凉水,全部浇在我两腿之间的阳具上,阵阵水雾腾空而起。
我下体透凉,阳具全部缩进腹腔,它临死前丑陋而绝望地看了我一眼,我冲着床上的冲天火光喊:我最牛的牛屄给了你,这样的牛屄从此绝了!
.....
两个星期后,我听见辛荑狂敲我干面胡同那间平房的门,他狂喊,秋水,你在吗?这两个星期你都去哪儿了?小红在屋里吗?你知道小红在哪儿吗?你别不开门,我不是校领导派来的,我不是抓奸的,我祝福你们。小白也没跟着我,我一个人。小红,你在吗?小白说,你不和他好了,你爸心脏病发作了,在仁和医院CCU(心脏重病监护室)呢,你妈要跳楼,她问过小白好几次了,要多高才行。小白说,四楼以上,摔死的几率是一样的,保险一点,找个十楼阳台吧。
我听见小红一声大哭,我的小红,我的小人鱼,甩掉鱼尾,穿上双腿,套了件圆领衫就跑出去了。剩给我半箱康师傅,一打红皮鸡蛋,半打避孕套,一打脐橙,十瓶红星小二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