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她来说,那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将丈夫与她人分享,别人容得,她容不得。
他是他们的皇子王爷,她,不过是误入此间的一抹游魂罢了。
回到漱玉院,卿尘只身靠在榻上,怔怔地瞧着紫绡云纱帐。
屋中很静,他不在身边,没有人在身边。隔着烟罗轻纱,眼前是锦席低案,雕窗画栏,往日看似熟悉的景象突然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到恍惚,无依无靠的感觉一丝丝从心底渗透出来,逐渐包围了她整个人。
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仿佛自己不是自己,一片迷茫,一片惶然。
她差一点儿就忘记了那样的痛,什么山盟海誓,什么两情弥坚,统统都可以在一句话中化做飞灰,这世上最脆弱的是爱情,最不可靠的是男人。
或许无论到了何时,无论到了何处都是一样。
她苦笑着闭上眼睛,思绪纷乱繁杂,一时想到从前,一时想到以后,却都空无着落,在这样混乱的疲倦中,不觉竟昏昏睡去。
梦中似睡似醒,依稀见到好多熟悉的人,然而周身都模糊,一个个的消失离去。伸手欲留,却无论如何呼喊都发不出丝毫声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物是人非。四处陷入陌生的暗潮,夹杂着孤独、绝望、恐惧层层涌上如影随形地缠绕上来。黑暗中仿佛有人站在面前,一双寂冷的眼睛淡淡看着她,可是当她向他走去的时候,他却渐渐消失在无尽的暗处。
“四哥……”她似是听到自己喊了出来,脸上冰凉全是泪水,身边立刻有人叫她:“卿尘,醒一醒。”
猛地自噩梦中惊醒,卿尘周身冷汗涔涔,只觉得心脏似是越跳越快,几乎要破腔而出,只能抚了胸口喘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挣扎的痛,那恐惧压在胸口,久久不肯散去。
夜天凌将她拥在怀里,见她脸色煞白,急忙吩咐道:“传御医来!”
“不要!”卿尘紧扣着他的手指,使劲摇头:“我不要御医!”
“好,不要。”夜天凌对赶进来的碧瑶一抬头,转身柔声安慰道:“没事,只是梦魇着了,醒了便好了。”
所有的东西满满地抑在心头,卿尘见了他却恍然如梦。泪水潸然而落,湿了面颊,湿了衣襟。
夜天凌静静环着她,目光中隐约带着歉疚和疼惜,轻轻替她抚着胸口,良久说道:“卿尘,你心里究竟要装多少心事,难道连我也不能说?我并不想要一个柔顺隐忍的妻子,在我面前,你可以随心所欲,怎样都行。我要那个真实的你,曾经的,现在的,以后的,我要你的全部。我是你的丈夫,有什么我不能替你承担?只要有我在,你不必强迫自己坚强,你在想什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