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来俊臣
先看看择天记里,对于周通的描写——
“不远处有辆车.随着她走近.拉车的那只黑犀牛谦卑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敬畏万分地屈膝跪下.同时跪下的还有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历史的长河还在流淌.有些人还没有死.他们的名字还没有消失.但就已经注定会成为这条长河里最难以忘记的风景.比如周通.现在就已经可以确认.他肯定会是数万年来最出名的酷吏以及奸臣.无论是以刑囚手段的残酷还是罗织罪名杀死的大臣数量来论.他都毫无疑问能排在首位。
人们大概想不到.周通只是一个容颜普通的中年人.只不过因为常年呆在大狱.也因为常年戴着那张黑色面纱.所以脸色有些苍白。”
周通这个角色,毫无疑问让人印象深刻。而这样深刻的印象,当然也有他原型的一半功劳,这位原型就是武周时期著名的酷吏——来俊臣。
关于来俊臣的典故,首先最为脍炙人口的便是那个“请君入瓮”的故事。
当时的另外一位酷吏,周兴【猫腻估计是用了这个家伙的名字当原型】残害无辜被举发,武则天命来俊臣审理,来俊臣于是请周兴吃饭,来俊臣问:“囚犯如果硬是不认罪,该怎么办才好?”周兴大笑说:“这太容易了,把犯人放到瓮里,四周燃起炭火。”来俊臣派人找来一口大瓮,按照他出的主意用火围着烤,然后站起来说:“来某奉陛下圣旨审查于你,请君入瓮吧!”周兴见大事不妙,磕头求饶,表示愿意招认。
然而来俊臣的故事远不止如此,这个家伙的确是有史以来最凶狠,残酷,邪恶的酷吏,我觉得猫腻笔下的周通和他相比,低调多了,而且也显得稍微有品一些——首先,周通行事主要以娘娘的意志为准则,而这个来俊臣从根本是以自己的党派为原则,只要能够铲除异己,方便自己升官,甚至只要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他就可以随便诬人,咬人,办人;其次,周通在周朝各派系的角力中,还是显得比较小心的,而来俊臣则完全是胆大包天,当时满朝公卿,没有他不敢咬的,连狄仁杰都下过他的狱,其余冤死在他手下的大臣,不计其数,更牛比的是,他还甚至企图陷害武氏诸王、太平公主、张易之等武则天最亲信的人物,又企图诬告皇嗣李旦和庐陵王李显谋反,也就是说,武周王朝上最精英的人物,不论哪个派系,他都几乎要咬一口,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来俊臣出身是个流氓无赖,因犯事被抓进监狱,然后就孜孜不倦地开始了他的告密生涯,最初因为都是捕风捉影胡乱告密,惹毛了当时的刺史王续,结果被痛打一顿。然而不久之后,这个刺史王续因犯事被朝廷诛杀,来俊臣灵机一动,抓住机遇,直接揭发王续有重大罪行,并进而移花接木,在举报信上编造自己因揭发王续而招致痛打的经历。据说武则天见到这份举报信十分高兴,马上破例接见来俊臣。顷刻之间,来俊臣身价百倍,武则天“以为忠,累迁侍御史,加朝散大夫”,这样来俊臣就开启了他的酷吏之路。
在审理武则天交办的案子时,凡有不合他心意的,便对犯罪人实行株连,长幼都要坐连其族,一杀就是千余家。当时在丽景门内设置了监狱,丽景门也叫做新开门,只要进入新开门,一百人里也难活下来一个人。这个应该就是择天记中“清吏司”的由来。当时朝官们因为要去上朝,不定何时便会遭到袭击,一旦被抓走便可能落得全家族被杀的结果。因此在与家人告别时便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可见气氛有多紧张。最奇葩的是,来俊臣还与他的党羽编制一篇《告密罗织经》,共有几千字,都是预先有系统地按内容分例成细目,还要布置怎样罗织犯罪人的事实和缘由,命令他的党羽照此去告发。它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部制造冤狱的经典,更是酷吏政治中第一部由酷吏所写的赤裸裸的施恶告白。据说宰相狄仁杰阅罢《罗织经》,冷汗迭出;武则天面对《罗织经》,仰天长叹。
而狄仁杰自己,险些也成为来俊臣刀下之鬼,当时来俊臣已经将他下狱,同样是诬告谋反,狄仁杰知道如果嘴硬,周通可能直接动刑把他整死,于是机智地假意承认罪行,一边在被关押的间隙,以天热为由,让家人把他的衣服拿走,结果家人在衣服中发现了他的血书述状,呈给武则天,再加上有人帮忙说清,狄仁杰这才逃过一劫,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能从来俊臣狱中生还的朝臣。
随着权势越来越大,来俊臣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为了窃取国家权力,他开始诬告武氏诸王以及太平公主,以及武则天的两个亲儿子李旦和李显,结果这些人奋起反击,反将他告倒拿下狱中,武则天本来还犹豫想放过他,但架不住朝堂上下众口一词,还是将他斩于闹市并陈尸示众。人们不论是老少都憎恨他,争相去剐他的肉,很快就把他的肉割净,武则天这才醒悟,明白来俊臣在民间是个什么形象,于是下令诛灭其全族,来俊臣身死族灭后,不论是士子庶民还是男人女人,人们都在大街上相互庆贺说:“今后睡觉的人背部才可以贴着席子了。”可见当时他给人们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来俊臣为人残酷阴险,一生害人无数,然而最终他还是身死族灭。我看择天记中的周通,结局很可能类似,再加上他和主角集团结下深仇,我看他后便想不死都难了^_^。
(注:本文节选来自百度贴吧-择天记吧 ,作者系简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