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突然去世了,是心梗发作,享年六十岁,灵堂设在公司的礼堂,弔唁活动正常有序的进行着。谁也不曾想到,失踪多年的李艳来了,令人瞩目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这个小女孩有李艳的影子,但也有父亲的影子,一看就是父亲和她的孩子。后来得知,李艳经不起孩子的哀求,来看爸爸最后一眼。她俩的到来,打破了灵堂的宁静。
母亲再次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上来一把拉住李艳的秀发,发出一阵渗人的吼声。随即,我两个弟弟衝上来,拳打脚踢;我妻子和两个弟妹衝上来,又抓又挠;我儿子和我两个侄子衝上来,跳起来飞脚。一时间,灵堂变成战场,耳光声、拳打脚踢声、李艳的哀嚎声、还有孩子的哀求声乱成一片。
弔唁的人们见要出人命了,连忙上来拉开我的家人。这时的李艳倒在地上,捂着脸,鲜血顺着手指缝流着。有人把她搀扶起来,鼻子和嘴鲜血如注,白净的脸上留有弟弟的脚印。她没有哭泣,倔强的拉着孩子走到父亲的遗像前,让孩子跪下。孩子已经吓坏了,怎么也不肯跪下。她严厉的大声吼道:「给你爸磕头。」她们娘俩,没有顾忌我家人在身后的叫骂声,平静的给父亲敬礼。然后,她拉着孩子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俊臣,你在想什么呢?」李艳抬起头,亲吻着我,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从回忆中惊醒,看着这个和我一个属性,却比我小十二岁的小妈,心里有无限的惭愧。那次,我家里的人真是太残暴了,对她太残忍了。我笑笑,摇摇头,把她抱紧,手在光滑的屁股上揉摸着,用我的温柔安抚她受伤的心。
窗帘上的树影变淡了,暮色却逐渐加浓。李艳猛然起身,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已经五点多了,怎么一晃就五点多了呢?
「俊臣,快起来,俊秀要放学了。」李艳赶紧蹲在床上,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手巾擦拭着下体。
「哟,时间过的真快。」我也赶紧起来穿衣服。
「俊臣,你在客厅里坐着,我去做饭。」李艳迅速穿上那件白底红花的睡衣,跑步的去了厨房。
我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烟雾裊裊,又陷入回忆中。
父亲去世后,刚刚四十二岁的我,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公司的董事长。我两个弟弟很不争气,每天吃喝玩乐,公司的事不闻不问,每个月还要拿十万元的工资。母亲成天领着几个老太太在家打麻将,我妻子和两个弟媳热衷于购买,儿子和两个侄子正在唸书,这个公司好像是我一个人似的,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还好,我继承了父亲勤劳的特点,再加上一点小聪明,工作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可就在我忙于工作的时候,我家人背着我打了一场官司,是在母亲率领下,和李艳打的官司。原来,自从那天把李艳暴打一顿后,母亲这口恶气还没有出来,让我两个弟弟去查李艳的住处。真没想到,一向游手好閒的弟弟,却是侦探高手,只用了三天工夫,就查到父亲生前给李艳买套公寓,还有一辆五十多万的宝马车。
母亲知道了这个消息,暴跳如雷,把死去的父亲臭骂一顿,然后带着家人把李艳告上了法庭,目的很清楚,就是要回公寓和汽车。但是,公寓产权和汽车主人的名字是李艳,看起来这是一场打不赢的官司。可我弟弟有办法,拿着钱上下买通,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慢慢的,法院开始偏袒我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