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问,“谢滨的处置,到底到什么程度?对我还有没有威胁?”
“我最终找了魏先生,你知道的。我本来要求他把谢滨公职去除,以绝后患。但他说做事不可太绝,以免谢滨丢掉好不容易挣来的公职后变得一无所有,索性铤而走险,逼上梁山的事不能做。他说他会处理得让谢滨明白以后不能对你轻举妄动,也不再有资源对你轻举妄动。过后,他对我说,把谢滨调去派出所做片警了。”
“哦,只要别再来骚扰我就行。他跟关关解释去那儿是公事,不是跟踪。切,我不信他。”
“他就别喊冤啦。我认为他第一次是警告你别插手他和小关的事,吓唬你一下,让你知道他随时随地可以找到你。若不是跟踪,他看我们这么惊慌,他当场就应该向我们解释,表达善意。我们当时又没对他动粗或者强制他离开。第二次再找医生打听,更没有理由,那就是一再骚扰了。做了还赖,算什么玩意儿。魏先生这么处理他算是很客气。”
“我跟你想法一致。其实真不应该留他在公职上,尤其不能让他呆在那个顺手可以获取强权的机构,对我是个威胁。但挣个公职这么难?别瞎说了,他还算名校毕业的呢。”
“这倒不是魏先生瞎说。现在考公务员比考研究生还难,像谢滨这种没有背景,家又不在本地的,公务员是条不错的出路。但……”包奕凡拿着筷子转念一想,不禁一笑,“别骂我,我得说句魏先生的好话,他考虑问题比我老道。如果逼他出公门,可能他反而触底反弹,翻身了。但给打到基层,又是受处分下去,又是有大人物在处分背后隐隐出没,以后有人要用他时得掂量掂量了,基本上近几年内不会再有机会给他。加上进公门不易,他这种人不舍得任性跳出稳当的公门,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温水煮青蛙,无法翻身了。除非他做了谁家的乘龙快婿,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对你构成威胁。”
安迪的脑袋转之再三,惊道:“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如果没找个公主格格的话。”
“难怪关关回来哭成那样。”
包奕凡听没了下文,抬眼一瞅,见安迪果然若有所思。“心软了?对于这种人的处置,鲁迅先生有句话:痛打落水狗。免得他跳起来又溅你一身泥水。这不是威胁,你看你都没招惹他,他都已经来跟踪恐吓你。”
“感觉这事儿做得有些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或许会有一些傻逼装外宾,说谢滨公器私用跟踪你,你不也一样公器私用打击谢滨?你别甲醇了。但只要稍微有些脑筋拎得清的人就不会这么想,如果我们有申诉渠道可走,我们有证据有证人,通过正当申诉照样可以让谢滨单位把谢滨处理了,一样的结果。我们无非是无奈之下的私力救济而已。难道你也逻辑混乱了?呵呵。”
“啐,笑得这么猖狂,我是那种人吗。我想的是像谢滨这种跟我一样在阴影下成长起来的人,靠做出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才得以钻出阴影,完全是凭着对明天的向往才获取一些努力地动力。如果把他打得失去前途,失去生存动力,他会怎么样?我正在推己及人地评估,起码在你和孩子出现之前,我只有一个生存动力,我的生活是极其灰暗无趣的。”
若非安迪说到她自己,包奕凡早又猖狂地开笑了。这当下,他禁不住抓住安迪的手,开心地丢了原话题,“我不仅是你新的生存动力,我还是开启你其他生存动力的金钥匙。你看,我对你的人生是如此重要,我是你的唯一。”
“我可不可以叫你骚包?”
“人家喊我包少的时候,我从来都自觉转换为骚包。”包奕凡非常谦虚地说。安迪哭笑不得。